十指相扣,方手皆是汗意涔涔。
宁珩压低声音,“别怕,别怕。”
温雪杳随着他话调整呼吸,或许是因为身怀有孕,她这些事比以往更能共情感伤。
呼出几口气,脸上汗湿才停止下淌。
宁珩想牵着温雪杳躲开这是非之,可温雪杳双脚却像是被定住,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一双眼更是紧紧盯着众人视线中央两人。
不多时,那一年轻夫妻小厮丫就带难色将主护起来。
就在众人为她们揪时,只见一个缠布巾中年妇人推开众人挤到夫妻前。
妇人厉声道:“别瞧,没事儿都散开些。”
说着,她又指派那男将其妻抱到旁边小摊棚下。
好在搭棚小贩是做吃食生意,最不缺热水。
那妇人最初时便喊一句她是这城中有命接生稳婆,是以夫妻随从也十分配合她调动差遣。
不多时,一个简易帐便搭起来。
那夫君被拦在帐外,只听帐内痛呼不断,急男满打转。
一旁温雪杳被宁珩带远,可思依旧被那生产牵绊。
自从她怀孕,也看不少相关话本医,可纸上得来终觉浅,那些平静字眼远没有眼前场景令人中震颤。
她瞧不见棚底下光景,忍不住催问宁珩:“如何?”
这话隔三差五便要从她口中响起一声,“生么?”
“可否平安?”
莫说她,其实宁珩也似麻绳般,被揪扯乱作一团。
只不过他是男,克制着上不显,更因他要自己妻支撑,以他如何能乱?
他稳定神拍拍温雪杳手背,说一句平安是再简单不过事,可他双唇却像是莫名被粘连,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开口。
他知怀孕生极其危险,却也是第一次亲见。
说不忧那是假话,耳边响起分是别哀呼声,可传入他耳朵时却莫名幻化阿杳声音。
他被狠狠掐紧,沉得喘不过气来。
漆黑目光不由落在温雪杳小腹上,又深又沉。
这一刻,他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最终都汇聚到同一处。
也是第一次,她腹中孩降临生犹豫。
他从不曾想,生产居然这般痛苦,稍有不慎,竟会危及性命。原来这都不是简上夸大其词,而是确有其事。
“阿杳......”说话时,宁珩唇色都有些苍白。
“怎么?”温雪杳紧紧攥着他手,“是那生么?”
宁珩身量高,视线越过人群,远远眺望一眼,小幅度摇道:“还未。”
说完,他视线落在温雪杳微微隆起小腹上。
半晌后,再次艰难开口:“阿杳......”
温雪杳听出不劲,张望四顾目光收回,抬眸看向身前人,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不亚于方才见那夫君。
手再一收紧,便摸到汗湿淋漓。
“怎得将你也吓出这许多冷汗......”话未说完,温雪杳自觉噤声。
看着他专注凝在自己小腹神色,她哪还有什么不懂,他是与自己一般,都将代入那小夫妻。
只是宁珩反应远比她想象中更激烈。
宁珩听到她声音,恍惚回神,视线上移,苍白唇张张,还么等发出声音,就见之人忽而牵起他手,“走吧,我们去别处看看。”
宁珩脚下虽亦步亦趋追随着她,可上却依旧不在焉。
然而没等两人走远,突然听方才那处棚周围响起此起彼伏欢呼声。
两人背离身影齐齐顿住。
还是温雪杳先出声打破沉寂,试探问道:“要不要回去瞧上一眼?”
宁珩抿唇,须臾后缓缓点。
两人牵着手,并肩走回去。透过层层叠叠欢声笑语人群,见到守在帐外男满脸通红,激动抱着襁褓中啼哭声嘹亮婴孩。
顶积云仿佛都在声声呐喊下被冲散,洒下光华。
游玩后半程两人又去猜灯谜,可到底有没有乐到上,只有她们自己知晓。
等暮色低垂,两人牵着手走回路府,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