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侯府中流传开了。沈珙得知后,找到沈瑛谈起此事。"三弟,父亲居然一口气又借了一千多两高利贷。"
沈瑛屋中,沈珙一脸非同寻常地对他说道,“还好我们同他分家了,否则等到以后高利贷来催债,岂不是我们也要被连累?”“我当初提出分家,正是考虑到这一点。”
沈瑛答道,“高利贷就像滚雪球,会迅速地越滚越大。”"若不及早作切割,必然会将我们也带进泥潭里。"
沈珙面露佩服:"三弟好远见。如今我们只需隔岸观火便罢了。"
……
此时,京兆府衙门内。
大小官员们正伏在案前,快马加鞭对收上来的府试答卷进行批改。
和县试一样,府试试卷亦需由正途出身的朝廷命官批阅,吏员和作为长官私人的师爷、幕友不得参与其中。京兆尹陈良也亲自参与进了批阅行列中,并且改得很是投入,偶尔摇头不语,偶尔微微点头以示称赞。
经历整整一个下午的批改后,陈良手头的卷子快要改完了。他整个人也因为超负荷的劳动,感到有些头昏脑涨,眼都有些花了。就在这时,一张字迹方正有力,书法遒劲的答卷映入了他眼中。
陈良看到后,顿感耳目一新:这优美的书法,着实是提神醒脑,他一个下午积累起来的头昏脑涨,被这张卷子一下扫除了七八成。再定睛一看,这张卷子的帖经、墨义部分答得很好,无愧于这堪称名家手笔的卷面。陈良看到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继续往策论部分扫去。
这回的策论题目,是他和礼部官员一道会同商定的。他自己也很清楚里头的难度有多高。食盐专营制度历朝历代以来已实行千年,一直都是争议不断,毁誉参半。满朝公卿都明白其中的弊端深远,可又没有谁能真正想出更好的制度。
说实在的,陈良就没指望着一场府试,就能为这个问题寻找到真正答案,为朝堂上绵延了千百年的争论画上句号。
所以在这回阅卷中,陈良对于但凡能将大周现今食盐制度讲清楚,再提出个表面上看起来尚可解决方案的,都没有怎么为难。
而现在,他感到自己手中的这张卷子,对于食盐专营制度的改革意见,似乎有些不大寻常。
"官督商办,发行盐引?"
陈良一下就被这几个字吸引住了,在感到新意的同时,目不转睛地看了下去。“全由官营,则盐价高且苦恶;全由商办,则失之约束……”“因此当由官府售卖盐引,由商人….…”
一行又一行清秀端庄的字体铺开,陈良渐渐看呆了。陈良敢保证,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食盐专营问题解决方案。
答案中说了,朝廷可以不具体参与食盐经营,只是按照一个合理价格,向商人出售盐引指标。
当朝廷遇到战事、灾荒时,还可以临时改变盐引的发行制度,由售卖改为发放,发行数量标准就是看盐商往前线运了多少军粮、或是赈济了灾区多少粮食。
也就是说,食盐将不仅仅成为朝廷财政收入的来源,还能在国家遇到危机挑战时,发动商界的庞大力量,全力以赴应对危机。
妙不可言,着实妙不可言!
好一个盐引制度,若能得到实行,势必将破解食盐专营造成的种种弊端,有百利而无一害。陈良看完后在内心赞叹不已,又将盐引制度四个字,在嘴里轻轻念叨了一遍。
若他有朝一日,能参与大周的盐政,届时一定要将这盐引制度推广,以赞襄朝廷,造福天下万姓。陈良心想道,又将这份策论默默读了数遍,将有关盐引制度的每一个字,都记载了心中。对于这份答卷,他也毫不犹豫地给出了最高分:甲等甲列!
府试这一层,尚无一份试卷要由数人同改,取均分作为最终得分的规定,所以陈良的评分,直接意味着这份卷子,具备了冲击府试案首的资格。
当晚,所有卷子批阅完毕,陈良又和京兆府中其他阅卷官员一道,对本次考试中全部获得甲等的试卷,进行了一次比对,来确定名次。
能获得甲等的试卷,统共就那么些张,大家聚在一起后,一致认为这张主张实行盐引制度的卷子答得最好。
这倒不是因为其他官员要给身为京兆尹的陈良面子,而是他们都发自内心觉得,这张卷子确实答得无与伦比。
确定名次后,就是揭开糊名等级成绩。
这下该轮到府中的胥吏们忙了。当天晚上,京兆府的所有胥吏都通宵加班加点,终于在第二天凌晨前将所有成绩腾挪完毕,并登记完了榜单。次日上午,数位昨天忙了通晓的京兆府胥吏们打开府衙大门,在等候发榜的人群瞩目下,走出了衙门。“四弟,我不知道我这回还能不能通过……”人群中,沈理在衙役们带着榜单走出来后,紧张地双手合十,眼睛盯着脚尖,表面上在和沈珍说话实则在内心作着祈祷。
沈理上回县试是倒数第一,这回能否通过府试,真的玄之又玄。
沈珍一脸茫然,没有任何回答。
他现在的心情比沈理还要紧张,因为他深知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前程,保住自己的科举资格,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这回同沈瑛等三人分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