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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代下,戏子的命轻贱杂草。
盛承厉之后倒也替她报了仇,可那又有么用呢?人不能复生。
两世容棠想替她改掉亡的宿命,但全都事与愿违。
第一世苏莲儿毁了容,最后又在一场瘟疫中去;第二世甚至连原著剧情都没走到就无辜横。
有月嬷嬷的事在面,容棠冥冥中总感觉让苏莲儿与盛承厉再有接触,几世一般,可能会的更早。
他提醒完,指了指挂在树梢的那块玉佩,道:“姑娘回城之后,若是不想再以唱戏为生,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永安巷棠璟宅找人通报,让他们为你找一个住处安置下来,之后再做些别的营生都可以。”
音刚落,身后的小道上就有小厮匆匆跑过来,容棠一凝,还没待声,宿怀璟便拉着他往旁侧让了让,苏莲儿上一步扯走了玉佩,连声谢都来不及到,那人便到了她面,陪着笑道:“苏姑娘方才唱的真好,殿下请您回去,说有赏呢。”
容棠皱了皱眉,有些想阻拦,宿怀璟却扯了扯他袖子示意稍安勿躁,下一秒便看见苏莲儿不胜娇弱地轻咳了两声,说口气若游丝,不仔细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么。
“承蒙殿下厚爱,咳咳……只是小女偶感风寒,方才又唱了太久,实在、实在体力不支——”
音未落,嘭地一声,容棠眼睁睁看着她往后一倒,径直摔在地上合上了眼睛。
来传信的小厮霎慌了神,小院里生起阵阵嘈杂的脚步声,容棠目瞪口呆,宿怀璟在他身边却低低地笑了一声,辨不情绪,拉着他的手往来路走。
走一大截,容棠才终于回过神来,拉拉宿怀璟的衣袖:“她比你——”还会演。
宿怀璟:“么?”
容棠改了说辞:“她比你还狠,那摔下去万一砸到脑袋说不命都没了。”
宿怀璟勾唇,眼底却无甚笑意:“砸到了是说不没命,可她真的被人带去了揽月阁,那才是真的会没命。”
容棠一惊,佯装不知:“这是何意?”
宿怀璟望向他,带了几分笑颜:“棠棠当真不知?”
容棠:“……”
他沉默了,觉得大反派好生讨厌。
宿怀璟:“她一个戏子,扯进皇子们的算计中,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况且盛承鸣也说了她与淑妃长相极为相似,与皇子母妃相像,棠棠知道这意味着么吗?”
容棠:“么?”
宿怀璟:“一、被皇子本人厌恶,甚至杀害,因为他不可能接受自己本就被诟病的母妃再度被人当一个玩物一般取笑;二、被皇帝看上。”
宿怀璟偏过头,问:“你说这两条路,哪一条于她是有好处的?”
容棠一怔,背脊后知后觉地爬上一阵寒意。
宿怀璟却笑了笑,问他:“只是我很纳闷,为么棠棠要她拿着你的玉牌去我的宅子?”
容棠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消化掉宿怀璟方才轻飘飘说口的。
他以没怀疑过,今一想。
他分明有上帝视角,分明有传送功能,可为么两世都救不下苏莲儿?除非——
除非她的亡是男主希望看到的。
这个假说成立,反推回来,沐景序的……
“棠棠?”他久不应声,宿怀璟声催促。
容棠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道:“你都怀疑我想纳妾,她若是去王府找我,母亲万一也以为我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人怎么办?”
宿怀璟微顿,旋即笑了来,握着容棠的手,路过揽月阁,问他还要不要回去,得到否的回答之后便往渡口行去,双福双寿早就候在那了。
莲湖上有画舫小舟,湖面有新生的荷叶一点点露着尖角,有渡船从园子里来,也有人往回。
容棠弯着腰手伸进湖水里顺着水波晃荡,心下有些闷。
宿怀璟问他:“这也是棠棠送我的礼物吗?”
容棠微愣,弯着腰抬眸,疑惑地看他。
宿怀璟说:“苏莲儿,也是棠棠送我的礼物吗?”
容棠懵了一瞬,第一反应是大反派在问他是不是把男主的后宫送给了他当后宫,可想法刚冒来就被系统轻嗤了一声。
他回过神,点了点头:“我怕你累着,她在京中多,认识许多达官贵人。她若是还想唱戏,你可以给她安排;若是不愿意的,替她个茶馆酒楼甚至赌坊乐坊,都是很好的消息渠道,看你意愿。”
容棠说着又补充:“银子不够的你去库房里取,不用跟我说。”
宿怀璟顿怔住。
他原本想说:这也是棠棠送我的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