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两?”
柯鸿雪笑得跟狐狸似的:“三楼的雅间,起步消费一百金。更别提这临仙居风景独好,蜀道阁开业天,这间包厢就空了天,直到今晚世子爷世子妃驾临,下官才机上来感受一下呢。”
容棠最开始震惊于他脱口而出的价格,愣了片刻,还没待消化完自家崽崽这惊人的商业头脑,转瞬就意识到柯鸿雪话中另存的含义。
他皱了皱眉,给自己倒了杯茶,顺手将茶壶放在了宿怀璟面前,挡住了探花郎不加掩饰频频打量的探究目光,沉声道:“既是难得,柯少傅该跟你这位学兄好好享受一番。”
柯鸿雪是个聪人,哪怕容棠活了三辈子不能否认,这位看起来相不靠谱、不着调,一身治国本领,偏偏日日遛鸟赏花、招猫逗狗的柯少傅是个相聪的人。
他这一番话虽未点,其中暗藏的含义并不少。
容棠清楚,才在楼下他提出的拼桌并非心血来潮。
他分怀疑起了宿怀璟的身份背景。
柯鸿雪眉梢微动,一双桃花藏不住的笑,碧玉折扇展开,往上抬了抬,遮住半张脸,故作亲密地朝沐景序的位蹭了蹭,看似小声其实一个字不落地说:“学兄你看,成了亲喝了合卺酒的夫妻就是不一样,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世子爷就这般护着世子妃,生怕我把他吃了。”
沐景序冷面冷心冷声,伸出一根食指将柯鸿雪连人带扇子推开了寸:“馋自己娶一个去。”
柯鸿雪“唰”地一下将折扇合上,捞容棠已经点好的菜单,随口念了道菜名报给小二,转笑着跟沐景序说:“那好的呀,今年端午我去给老师拜节的时候就求他将学兄许配给我。”
宿怀璟一直都没什么动作,这时候听到这句话不知怎地,下意识抬眸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容棠没忍住,没好气地道:“别听他胡说,半座风月楼的姑娘都是他红粉知己,他能成亲才是怪事。”
宿怀璟眉梢一挑,还没待说话,柯鸿雪就笑问:“世子爷打听下官?”
容棠暗暗翻了个白,心说我还打听?我第一次去风月楼可不就是您拉着去的吗?
点了六个姑娘,陪坐在一侧,唱曲跳舞打马吊,欢声笑语的好不热闹,抓到谁的手都问一句可心上人,愿不愿意跟他回柯府。
若不是柯太傅德高望重家教森严,天知道这皇城跟下如今多出多少位柯家曾孙。
嘴上道:“柯少傅风流满皇都,半座城的名门贵女都盼着能进柯家的门,是不打听略耳闻。”
柯鸿雪笑得开怀,视线在容棠跟宿怀璟身上打了个转,又收了回去,顺手给沐景序剥起了瓜子仁。
容棠看他们这般模样,蓦然些恍神。
他记得沐景序前两辈子死的都很早,这人似乎比他身还差,大理寺公务繁忙、日日宵衣旰食,更别提他还兢兢业业地替盛承厉做着幕僚。沐景序两次都是死在冬天,而他死了之后,柯鸿雪不知所踪了。
可现在看去,他又觉得沐景序虽然清冷得厉害,身好像没差到死掉的程度。
容棠不解,脑海中闪才在楼下听见的一句话。
-‘我为了你那小徒弟,差点被老虎咬死’。
所说,沐景序已经加入男主阵营了吗?
容棠正在该怎么不着声色地打听才不引起怀疑,搭在桌上的手被人拿了下去。
宿怀璟拿了一张热水泡的巾帕,低着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帮他擦拭着,温热的触感从指节滑,容棠眨眨,刚说谢谢。
宿怀璟笑了笑,状似不经意似地轻声道:“棠棠这三个月看起来听到了许多新鲜事。”
容棠一愣,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一阵寒意,心下骇然,手腕上本能地起了一阵细小的疙瘩,转瞬又被宿怀璟用温热的巾帕按了下去。
他沉默了一儿,道:“可能因为我其实是个小天才?”
因为太聪了,所哪怕傻了九年,好了之后可出口成章、可知道京中家族网络关系、可准确无误地在看到柯鸿雪之后点出他红颜知己遍京城的杂闻。
知道的太多太杂,是完全正常的人很难做到,遑论容棠傻了那么些年,就算消息传进他耳朵里,很难被分门别类地消化掉。
更别提宿怀璟如今跟他住在一起,很清楚棠华院关于外界的消息渠道本质就是双福双寿两张嘴,容棠乎不可能知道他们未说出口的话。
容棠不惊讶宿怀璟起疑,只是头一次苦恼于崽崽的敏锐程度。
一晚上对他起疑三次……容棠死的心都。
早知道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