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飞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刚刚走的那个小少爷,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算了。”宿怀璟轻声道,失了兴趣一般,放下茶盏,缓步向床榻走去,身后瓷杯却在瞬间之后龟裂化作齑粉洒落一地,恰好没沾上他一分一毫。 沈飞翼见状,心下一惊,刀片在手中握紧了几分。 宿怀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淡漠,唇角却勾着抹笑意:“沈飞翼。” “!”沈飞翼眸光一凝,顾不得自己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翻身向前,反手勒住宿怀璟,刀片紧紧抵着他颈项,“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沈飞翼是义父给的名字,这些年他行走江湖用的是化名而非这个。 宿怀璟愈发无趣,垂眸看了一眼刀尖,冷声道:“沈青说他的义子鲁莽草率,心性不定,应该去军营历练一番再回来……你便练成了这个样子?” 最后几个字明明没什么变化,偏偏音调微沉,气势从容,仿佛天生自带一股天潢贵胄的威慑力,令人胆寒。 沈飞翼手腕微抖,震惊地看向宿怀璟:“你怎么……会知道我义父名字?” 宿怀璟抬手,沈飞翼甚至都没看清他怎么动作,只觉得手臂一麻,浑身没了力气,刀片滚落到地上。 宿怀璟转身看向他,说不上什么心情的,带着点可惜,又有点暗藏的杀机:“你原本明天就该死的。” 沈飞翼现在根本不关心自己是明天死还是今天死:“你到底是谁!” “我三哥带你去了江南,你怎么活下来的?”宿怀璟轻声问。 宿怀璟歪了歪头,孩子气般地疑惑:“你活着,却让我三哥被砍了人头?” 沈飞翼到这一瞬间,终于反应过来,他看着面前这张跟先皇几乎一点也不像的脸,震颤了半晌,才抖着嗓音问:“七、七殿下……?” - 是夜,宁宣王府。 容棠今日奔波了一路,晚间发起了低烧,睡前他有些无奈地对系统说:“桃花糕能放几天啊?” 系统冲他翻了个白眼休眠去了。 容棠发烧晕倒是常态,他并不怎么在意,只盼着明天能退烧,最好能不晕过去,不然桃花糕可能会坏。 半梦半醒间他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试图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地杀死他。 可最终那人却松了手,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哪怕人在梦中也能感觉到,容棠拼命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一句似乎带着恨意的呢喃:“我给你一次机会。” 再然后便没了声音。 第二天是个雨天,容棠惊喜自己竟然醒了过来,更惊喜地发现烧居然退了,快快乐乐地拎着桃花糕就往外跑,双福撑着伞一边追一边叮嘱慢点慢点。 窗外阴沉沉的,下雨降温,容棠围了条围脖,一整圈柔软的兔毛搭在项间,他都没忍住捏了又捏。 王府大夫给他配了膏药,容棠一并带着去找宿怀璟了。 进去的时候宿怀璟在下棋,倚在容棠常躺的那张美人榻上,见他进来手下棋招停了一停,回头看向窗外绵绵春雨:“怎么来了?” 可能是天气阴沉,也可能是余怒未消,容棠听他语气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比他们第一面相见还要冷上几分。 容棠暗道不好,乖乖地走到他面前,将食盒放上矮桌,坐在一边的圆凳上,抬起头看宿怀璟:“我听说这家桃花糕特别好吃,如今正是季节,昨天下午特意出城去买的。” 宿怀璟垂眸,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开口,一字一字从舌尖滚过:“特意?” 容棠不假思索地点头:“嗯!昨天下午从你这回去我就出城了,结果路上遇见点事耽搁了一会儿,幸好赶上了!尝尝吗?” 容棠这张脸其实长得很好,剑眉星目,挺翘的鼻梁,略薄的唇瓣,标准的美人相,被病气侵染带着几分苍白,反倒削弱了五官应有的凌厉,整体变得柔和,亮晶晶眨着一双招子看向别人的时候,总容易让人生出在跟小动物对话的错觉。 宿怀璟视线动了动,停在他那一圈围领上,不答反问:“冷吗?” “有点……”容棠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肯定回答,答完似乎觉得宿怀璟反应过于冷淡,皱了皱脸,带着几分羞怯恼怒的模样:“我昨天被人划了一道,怕母亲责备,所以才戴上的。” 说着他解开围脖,怒气冲冲地小声抱怨:“你都不知道那人多过分,我好心好意帮他找大夫治病,他竟然想杀我!还好我躲得快,才只破了这一小块口子。” 青年语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