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雁 雁回进到雅间儿, 清秀面庞上带着浓浓的警惕之色,侧身挡在郡主跟前, 生怕成郡王气急之下, 伤到了主子。 “先把娉娉抱下去,别吓着她,否则夜里怕是要梦魇。” 昭禾软声交代, 根本不把景昭齐放在眼里, 早些年他这个堂哥还是挺不错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有勇有谋, 得了陛下的赞誉。但自打认识刘凝雪后, 他为了那个女人做了不知多少恶事, 听说还三番四次去到周家找麻烦, 他可是郡王啊, 怎能仗势欺人? 雁回放心不下,却又不敢违拗郡主的吩咐,只能将娉娉小姐抱在怀中,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堂兄心悦刘氏, 恨不得将她娶为王妃, 但你的感情无比炙热, 可曾想过刘氏到底是何想法?她的情谊究竟是浓是淡?是多是少?若碰上了柳贺年那种卑鄙无耻之徒, 你又该如何自处?” 原本景昭齐心中充斥着灼灼怒火,但他能分的清是非, 愣了一会儿才道, “柳贺年的确不是个东西, 但凝雪与他不同,她不慕权势, 不贪富贵,即使我不是郡王,这份心意依旧不会变。” 昭禾不由叹息,她实在没想到堂兄竟会如此单纯。 他们好歹也是皇室中人,自小见过的阴私手段不知有多少,刘凝雪本就攻于心计,却非要做出一副不染尘埃的模样,他怕是早已被情意冲昏了头脑,否则也不至于眼瞎至此等地步! “若堂兄真这般信任刘氏,且先等等,看看她的真心究竟纯粹到何种地步,能否与你媲美,能否奋不顾身。” 嘴上这么说着,昭禾心底却升起了无限的讽刺,刘凝雪跟柳贺年是一路人,最有野心,让她当郡王妃自然是好的,但若只是个小小的侍妾,即便爱浓情深,也比不过权势地位。 景昭齐半晌没吭声,过了许久他才道,“凝雪绝不会让我失望的。” 昭禾摇头低笑,声音脆如银铃,大抵是太过激动,女人白净的面颊上也浮上淡淡粉晕,看着倒比先前更秀丽了。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堂哥你也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否则如何将刘氏光明正大的娶过门?” 这话中带着毫不遮掩的讥诮,景昭齐又不是傻子,哪有听不出的道理?他暗暗咬牙,知道继续留在云梦里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尽快入宫,让太后打消了赐婚的念头才是正经。 眼见男人转身离去,昭禾面上的笑意更浓,她快步往外走,待瞧见雁回后,淡淡吩咐,“派人放出消息,说太后欲给成郡王赐婚,已经选定了闺秀。” 雁回伺候在郡主身边的年头已经不短了,对主子的想法也能猜到几分,她福了福身,垂眸退了下去。 * 周清坐着马车往回走,想起成郡王青筋鼓胀的狰狞模样,她心里不免有些发憷,生怕昭禾吃了亏,不过他二人好歹也是兄妹,应该不会闹的太僵。 到了香铺门前,她伸手掀开帘子,一眼便瞧见了男人熟悉的身影。 谢崇今天并没有穿飞鱼服,反而换了一件靛蓝色的细棉衣裳,他身量本就比常人高出不少,再加上常年习武,筋肉结实,气宇轩昂。平日里碍于他指挥使的身份,别人都不会注意到那副容貌,此时此刻,当他换下官服,便更显俊美不凡。 从马车上跳下来,谢崇听到动静,侧身看了一眼,如寒星的黑眸突放异彩,大步迎到女人跟前,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清儿这是去了何处?” 自打吐露心迹后,谢崇的称呼便由“周小姐”变成了“清儿”,周清纠正了几回,这人依旧我行我素屡教不改,便只能随他去了。 “方才在云梦里待了半个时辰,郡主想熏制香帕,叫小妇人过去也是为了谈生意。” 边说二人边往后院走,还没等进到香房,谢崇眸色幽深,状似无意道,“许久没见到铮儿了,我这个义父委实有些不称职。” 只要一想到铮儿是自己的骨血,谢崇胸臆中便涌起丝丝热意。有时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戳破那层窗户纸;有时他又充满耐心,想让清儿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而非为了孩子妥协。 因此,他所有的疑惑一直藏在腹中,未曾发问,也没有继续查探,只等着清儿亲自将真相吐露。 “孩子在厢房中,指挥使往这边走。” 周清想隐瞒铮儿的身份,她怕谢崇跟她争抢。但细细思索一番,她又不免愧疚,万分不忍。只因面前这人极为无辜,他本不该被牵扯进来,但天底下的事情就是这般巧合,罗豫为了借种,随手在街上找了个男子,任谁也想不到,竟是堂堂的指挥使。 伸手将厢房的木门推开,金桂跟刘婆婆正在照顾孩子,待瞧见了谢崇,她二人怕极了,面上血色尽褪不说,浑身都打着颤儿。 见状,周清想起男人在京中的恶名,暗暗叹息,“有我照顾铮儿,你们先去忙吧。” 等二人退下后,她将孩子抱在怀中,原本铮儿睡的很熟,也不知是不是嗅到了娘亲身上的味道,他咂巴咂巴淡粉的小嘴儿,脑袋可劲儿往胸口拱。 坐完月子后,女人的腰肢依旧纤细柔软,但胸前却比先前丰盈许多,如今换上了轻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