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沈长岁敢放沈小叶挑大梁出关,也是因为陈护卫这个老成持重的人在帮自己。
“沈小叶,不论为了以后我的镖局,还是你的布行外拓,交好边军总没错的。”陆观认为,他未来的镖局着重护的是京城到北方边镇的镖。
沈小叶颔首,“好吧,我会劝劝陈护卫的,但你不如当面与他交代清楚更好?”
说着,抬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只见远处陈护卫单人独马疾驰而来。
不过他被兵士们阻挡在外。
“他怎么丢下庚哥儿他们跑来了?”陆观打着跑去接人。
沈小叶先放小玄猫追去,自己再找一脸灰心丧气的戴掌柜说:“您没有货物在身,又及时举报……”
“沈姑娘。”戴掌柜闻言立刻阻止她再说,并左张右顾之后,小心翼翼的道:“大商贾交连甚广,你可得和上边人好好帮我求求情,莫让我当堂指证可好?”
他双掌合拾:“拜托了,一旦上堂,以后我的茶,再难找到大商贾愿收。”
“我尽量找王将军提一下。”的确,把这些提供情况的人泄了底,万一受到排挤,以后再不会有人配合官军就不合适了。
沈小叶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找王将军说的,她之所以没去见陈护,是小玄猫回来说自家营地人员一切安好。
且还是庚表哥不放心她,请求陈护卫追来一探,而后者自然乐意之至。
陆观好一番与他劝解,但陈护卫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同去,并道:“沈姑娘的货已经出清,此次互市又短,她可以今晚就出发回去。
我们负责把人连夜送至大同,然后雇请当地标客护送他们。”
总之,让他再丢下四公子做别的事,不行,他的首要职责是护卫四公子的。
无论陆观怎么劝,陈护卫打这一刻起就寸步不离了。
就连沈小叶的长篇劝说,也未曾动摇他一点。
一个多时辰之后,一队车马载着马市上不少的商家来到,王将军和赶到的文官及太监合计后,直接把粮食收走,货物发卖给这些人。
每个商家身边都有两个兵士和马市的文吏守着,沈小叶无从判断哪一个是霍家人。
但这也不关她的事,赶紧挑东西买走才是道理。
陆观才借口替沈小叶多抢买些货,把人支开眼前。
他抚一把不存在的汗,“看来,我只能求王将军派一个小旗的人,送你们回家了。”
“用不着,越往里走越安全。
找他们费人情不说,一路上的吃住我又得多花钱。”沈小叶不愿意。
她还道:“赶快替我占些东西,拉回大同照样卖的飞起。”
被扣的货物可不止茶布,还有铁锅、菜刀、瓷器,棉花等等。
当然,所有铁器包括布匹棉花,都被兵士们另行收走,沈小叶挑来挑去,都觉得文吏们的报价高,最后不得不放弃选购。
陆观说:“这些东西就是专门给有勘合的商家,你不能卖给达达人,哪会挣到什么钱。”
“无本之利呀!”沈小叶羡慕的不得了。
结果回去后,王百户找她说:“沈姑娘,您瞧瞧,能不能把我先前买布的条子,换成绸缎你拿走。
如此,你不必再进总兵府催要帐款。”
“什么价?哪产的?”沈小叶跟着他进入马市。
这次,她身边除了小玄猫,别无他人,陆观和陈护卫两个,毕竟知悉一些事,已经被王将军叫走。
“不都是丝绸?”王百户被问住了。
沈小叶给他讲:“出产的地方不一样,价格不同。”
王百户道:“价格是以太仆寺给的价单为准。”
沈小叶一听,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然后到了一排大车前,王百户在挂着地字二号的车上掀开油布,入目就是红艳艳的绸缎料。
她抽取一匹细看:“不带暗纹的,上面有写潞绸。
京城以三丈六尺长为一匹,其市价二两六钱。”
“买货价?”王百户拿过文吏递来的价单,寻找这车的价目,单匹售四两。
沈小叶扫过价格暗道叹可惜,看来自己买不起,太压钱,“不,卖价。
王百户,实在不行,咱们就拿青布抵青布,只当先前借给你们两千匹,如何?”
“这……”王百户觉得,就算二两六钱算,她也不会答应,但给她潞绸结算,委实太划算了。
于是道:“你看这样,允许你以四两的价格在互市上卖掉。”
“……”沈小叶暗暗平稳气息,“三两。”
王百户果断拒绝:“不行,我无此权。”
沈小叶两手一摊:“那还是别换了,我宁愿在大同城等到月底结帐。”
“得等到月初结上月所费,到时宝钞、现银、苏木、胡椒混着支。”王百户终于说了实话。
沈小叶倒吸一口凉气,“我可以选盐引。”
但见对方撇脸,她心说:坏了,朝廷缺银,向来不许民间多流通,搞得宝钞又贬的她从来不碰。
她这一路多是收的金锭,或者京城大钱庄的会票。
人家才是主场,到时发句话还真领不到现银。
于是连忙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