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弯弯。 依旧是她惯有的温雅的笑,却又有些不同。 陆怀砚静静盯着照片里的女孩儿,淡声问:“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张照片?” 岑礼走过去,顺着他的视线望了眼,“不记得不是正常的吗?你拍照从来拍得心不在焉的,哪能张张照片记得。” 陆怀砚记不得,岑礼却是记得很清楚。 那一天是岑礼二一岁生日,那会瑟瑟刚满七岁,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瑟瑟同陆怀砚一样,对拍照来不大感冒。但那日得知阿砚来了,却主动下楼同他们拍了这会陆怀砚正在看的这张。 岑礼就是在那个时候知瑟瑟的心意。 当然,成年礼后,瑟瑟便彻底没了那心思。她对陆怀砚的喜欢,来得快也去得快。用母亲季云意的话说,瑟瑟比岑家任何一个人拎得清,也更能狠得下心。 即便那是她头一遭喜欢一个人,大抵也是长这么大以来唯一的一次。 曾经岑礼也想过要瑟瑟得偿所愿,那时就是在这书房里,他同陆怀砚言明利弊,想要撮合两人。 那其实不是个好时机。 陆怀砚刚赌赢他祖父,此婚姻主,无人能置喙。而瑟瑟到底太过年轻,饶是比同龄女孩儿要沉静稳,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儿,入不了陆怀砚的眼。 岑礼才起了个头,陆怀砚便半阖下眼皮,盯着他凉凉问:“拿我当□□不成?” 后更是撂下一番奚落,好消岑礼的心思。 想起那会陆怀砚说过的话,岑礼依旧恨得牙痒痒。 他摸出一根烟咬嘴里,拢火点烟,拖腔带调说:“你不知吧,那时候瑟瑟喜欢过你。当初愿意拍这张照片,也不过为同她一起拍照的人是你。” 陆怀砚目光已经挪到了另一张照片。 那是江瑟成人礼那日的独照,她着了袭黑色礼裙,立在岑家老宅的旋转梯上,就像一位贵优雅的公主,望着底下的一众宾客,微微笑着。 搭在扶手上的一截雪白皓腕,戴着傅家送来的玉镯。 岑礼的话音一落,陆怀砚的视线便蓦从那玉镯收回。 男人淡淡回头,金丝镜框掠过一冷光。瞥见岑礼咬在唇边的烟,抬手掐灭,同时不露声色问:“江瑟喜欢过我?么时候的事?” - 时针分针指七点四时,江瑟终于忍不住问岑明淑:“小姑姑,我们么时候过去?” 她今日一早搭乘岑明淑的专机从桐城飞回北城,飞机一降落,季云意便派人过来岑喻接走。 江瑟跟着岑明淑回来她在老宅附近置办的公寓。 岑明淑赴宴从来随心,去不去、么时候去是没定数的事儿。 她晃着手里的酒杯,绕着江瑟从头到脚量了一圈,满意点头:“这裙子不错,很衬你。” 江瑟收下岑明淑的赞美,摘下及肘长的丝绸手套,拿走她手里的酒杯,弯唇应:“是不错,但我不喜欢迟到,而且我穿这裙子不适合开车,为了不酒驾,您这会可不能喝酒。” 岑明淑:“……” 她睨着江瑟:“去得早,说的话也,你就喜欢了?” 酒宴上少不得要戴上面具人虚委蛇,江瑟同岑明淑一样,一贯不喜。 只不过大喇喇这不喜溢于言表的岑明淑不一样,江瑟的这点不喜藏得很深,她擅长极了如何人虚委蛇。 “是不喜欢,但我更讨厌迟到。”江瑟放下酒杯,慢慢手套戴回,“总归我在那里待的时间也不长,早些去也能早些离开。” 岑明淑哼了声:“怕么,我亲开车,保准不叫你迟到。” 岑明淑的座驾也很衬她,是一辆贼拉风的法拉利跑车,火焰般的红,飞驰在路上时,仿佛能拉出一火光。 两人上车后,岑明淑旧话提:“别以为我昨晚没发现你搁床头上的那些药,你活得太紧绷了。你想做的事我不拦你,总归我也拦不住你。但你要答应我,病要好好治。有时间就找个人去谈场成年人的恋爱,权当是调剂心情。” 江瑟笑笑,目光掠过北城熟悉的街景:“知,我会考虑的。” 八点差五分,岑明淑车驶入后院那片岑家人专用的停车场,几名老仆撑着靛蓝缎面伞,恭敬迎上前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瑟下车时,给她撑伞的那名仆人面色愕然,下意识就唤:“大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