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酒阑人散,包间里散落着雪茄烟蒂和空了的酒瓶。 岑礼翻着今晚在俱乐部消费的流水,胸口好一阵疼。 那群混账是没喝过酒还是没抽过雪茄, 怎么不喝死、抽死算了! 他这副肉疼得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得郭颂直接翻了个白眼。 “得了岑葛朗台,你少年才请一回, 至于这么心疼么?”郭颂双腿交叠,从装内袋里拿出一根雪茄, 放鼻子底下嗅了下, 说, “今晚你的诚意大家看到了,不过瑟瑟明天真会来?浅浅说她近期不会回来北城。” 岑礼瞥着他手里的雪茄,说:“不知。” 郭颂听笑了,两指一夹, 抖了抖指间的雪茄, 说:“她要是明晚不来, 你岂不亏大了?啧啧, 珍藏那么年的雪茄和藏酒贡献出来了。” 岑礼忍了忍:“你管她明晚来不来,反正她早晚会回北城。你们喝了我的酒, 抽了我的雪茄,答应下的事儿要做不到,那就给我吐出来。” 他说着便摸出手机, 点开微信看了眼。 岑明淑和岑喻没给他回信。 想起瑟瑟那倔得头牛拉不回的性子,又觉心塞。 郭颂见他这模样便知他心里也没底, 正准备说些么,沉默了一晚上的陆怀砚冷不丁出声:“你怎么知她早晚会回来北城?” 这话一落, 包间霎时静了静。 岑礼和郭颂先是对视一眼,旋即一起看陆怀砚。 岑礼说:“她从小在岑家长大, 怎么可能不回来?我爸妈虽然很气她擅改姓的事儿,但有我在,他们最终会妥协的。只要瑟瑟愿意留下,管她想姓么。” 他也是早两日才从澳洲回来,澳洲新开发的项目正值紧要关头,在北城至住半月便得走。 岑明宏季云意倒是回来有一段时间了,两人面上瞧着是对瑟瑟不闻不问,但每回岑礼说起他从韩茵那里听到的消息,他们有在听,可见也不是真要同瑟瑟彻底断了干系。 那头陆怀砚靠着沙发背,下颌微抬,看着岑礼没吭声。 好半晌后,才不紧不慢说:“你妹妹平时喜欢玩儿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郭颂雪茄塞回雪茄盒,听见这话,不动声色看了陆怀砚一眼。 岑礼垂眸思考了片刻,“我们岑家人最大的爱好当然是挣钱,除了挣钱……不是,你问这干嘛?” 他眯起眼量陆怀砚,啧了声:“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连个举手劳不肯帮。” 陆怀砚不知想到么,提唇笑了下:“你就当做这问题是我一时兴起的好奇吧。” “一时兴起的好奇?”岑礼露出个匪夷所思的表情,“么鬼?” 陆怀砚没搭理他,大概是觉得岑礼这回答无趣,实在懒得再往下听,起身往门口走,从衣帽架上取下大衣,说:“我先回去了。” 他走后,郭颂看着那扇阖起的软包门,若有所思:“今晚阿砚没碰你的雪茄和藏酒。” “他要真碰我才是亏大了!就他那凉薄性子,我压根儿不敢指望他的关照,不管是小喻还是瑟瑟!” 郭颂:“……” 算了,鸡同鸭说,不如不说。 - 岑家的晚宴八点开始,陆怀砚不到七点便到了。管家他带去三楼的书房,进去时,岑礼正站在窗边给岑明淑电话。 那通电话已经到了尾声,岑礼如释负说:“那成,小姑姑,等会见。您同瑟瑟说一声,一会过来了别急着走,哥哥我有话要同她说。” 陆怀砚挑眸看他眼,摸口袋里的手微一顿便又拿了出来。 火机烟盒安安生生搁大衣口袋里,没碰。 岑礼早就瞥见陆怀砚的身影了,哟了声:“您老先生今儿倒是来得早。” 陆怀砚的习惯他们清楚,如非必要,他从来只会踩着点赴宴。似今天这样提早一小时就来,属实少见。 书房的墙面嵌着直通天花板的樱桃树书柜,两扇滑动木梯静静立于左右。 陆怀砚淡嗯一声,边脱大衣,边朝一面墙去,旋即大衣搁手臂,缓缓站定,目光扫过陈列其中的照片。 照片嵌在书柜同色的樱桃木相框里,玻璃镜面擦拭得纤尘不染,倒映着昏黄的光。 这些照片从前便有了,江瑟的照片还在上头,数量不,是她读书时的照片。 其中一张合照,陆怀砚也在。 照片里,小姑娘侧头看着他,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