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卫国公府给娘子换衣裳时,她身子……可有何异常?”
禾善低声道:“没有,奴婢还着意看了床铺,褥子上干干净净的,好像只有娘子一人睡过的痕迹。”
周氏心里块悬着的大石这下才彻底落了地,她双肩松懈下来,神情疲惫,吩咐禾善:“好好看着她,有什么事立刻来知会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房中,孟允棠躺在床上,面朝里侧,闭着双眼。
穗安轻手轻脚地给她挂上银薰球,放下床帐,怕买的只鹦鹉吵到她,将鹦鹉架子提了出去。
听到她轻轻掩上房门的声音,孟允棠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眼里泪光闪烁。
她实一点不困,她只是心里好难过,没心情与阿娘说太多。
她原本一直想着不要嫁贺砺,今天终于说了与她之间的婚约作废,她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这样难过?
肯定是昨天被吓到的缘故,一定是……
孟允棠将薄被拉上来蒙住眼睛,轻轻抽泣起来。
周氏回房,将孟允棠未被贺砺欺辱之事告诉了孟扶楹,孟扶楹宽了心,上床补觉去了。
孟以薇听说孟允棠回来了,急急来看,在房前廊下遇禾善穗安,听说孟允棠无事,在房里休息,也就识趣地没去搅。
周氏想着孟允棠脖颈上些遮掩不住的红痕,午饭晚饭让端到她房里去吃。
第二天早上,孟允棠起来坐在妆台前,发现脖颈上红痕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双眼却比昨天更加红肿起来。
她知道是自己晚上偷偷哭的原因,孟家可没有冰窖,自然也没法子冰敷消肿,她怕爷娘看了担心,便借说晚上没睡好,赖在房里让穗安用凉水湿帕子给她敷眼睛。
午后,童廉如往常一般来到东宫思勤楼,准备给太子讲学。
登上楼前台阶,目光随意地扫过站在廊下的太子千牛,瞳孔一缩。
站在右侧最靠近楼门的名太子千牛腰间明晃晃地挂着一枚玉佩,碧玉质地,麒麟图案,白色穗子。
扫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面色如常地进到楼中,向右拐入太子书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正坐在书桌后写字的李瑕来了,急忙起身,师二人互相行过礼后,童廉检查一下昨日留给太子的作业,又解答了的疑问,便开始教授今日的课程。
一刻之后,内侍奉了茶来。李瑕爱喝小砚春,童廉爱喝寿山黄芽,内侍将人的喜好记得很清楚,为确保不会搞错,人的茶杯是同一形制不同花纹。李瑕的茶杯上是云龙纹,童廉的茶杯则是松鹤纹。
按着贺砺的计划,药是下在童廉的茶杯里的,童廉喝下茶腹痛,宫里知道了,必会派人来查,因为害的不是太子,不会有人往谋害太子的方向上去查,查来查去,不过是门上看守不严,让人带了违禁药品进东宫,不慎弄到了茶水中,最后将晏阅这个太子左监门率府副率撸了了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药也不是要人命的药,只要喝点绿豆汤便很快缓解腹痛。
可是今日这茶上来后,松鹤纹的茶杯放在了李瑕边,云龙纹的倒放在了童廉这边。
李瑕没发觉,伸手让童廉:“先请用茶。”
童廉提醒:“殿下,杯子放反了。”
李瑕低头一看,笑道:“想是内侍上茶时走神了,正好,我早就想尝尝先爱喝的寿山黄芽了,先也尝尝我的小砚春?”
童廉颔首,人便将错就错喝对方的茶。
大明宫太和殿,太后坐在偏殿的坐床上,一边修剪着花枝往花瓶里插,一边道:“今日你又不上朝,说什么身子不舒服,我瞧着,不也无恙么。”
贺砺坐在一旁,闻言道:“昨日焦尾宴侄儿多喝了几杯酒,宿醉难醒,恐失礼君前,故不曾上朝。”
“是宿醉难醒,还是芙蓉帐难出,你自己心里清楚。”太后道。
贺砺略一停顿,道:“侄儿年已弱冠,偶有风流韵事,似乎也不值得姑母特意拿出来说道一番。”
“只是风流韵事自是不要紧,要紧的是别让人拿住把柄。我还是句话,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别一时头脑发昏,自毁前程!”太后语气略重。
“姑母教训得是,侄儿谨记。”
太后态度恭顺,便不再继续纠缠事,话题一转道:“冒领功劳的张家,你到底算如何处置?”
贺砺道:“圣上继位不久,若只因们冒领了为贺家收殓尸骨的功劳便重责,难免让人诟病不够公正。若轻责,又不够体现皇家威严。既如,倒不如先捧着,张家大小是个侯爵,利用好了,还是起些作用的。”
太后又问几件事,一一答来,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太后心中事事有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