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东宫,她最后累极,被他抱去洗漱,又上了药,因为身上的衣物都没有办法再穿了,所以穿的是他的衣物。 明楹没有想到,他今日,穿的居然是这件寝衣。 被她穿着松松垮垮并不合体的衣物,在他身上恰好合适,绸缎淡淡的色泽映着他身上的肌肤,裸露出来的肌理顺沿往里,再窥不得分毫。 明楹的视线匆匆略过他身上的衣物,随后看着此时被他拿在手里的步摇,“自然知晓,是我之前遗留在东宫的首饰。” 傅怀砚唇畔微抬,“皇妹记得就好。只是说起来也有些凑巧,之前霍离征前来东宫述职的时候,孤正巧在把玩着这只步摇。” 明楹怔住,抬眼看向他。 傅怀砚倚在书桌上,姿态松散,缓声开口:“东宫内并无任何姬妾是宫中上下都知晓的,孤从前在边关的时候,与霍离征还算是相识,这位出身边关的小将军从那时起就仰慕孤声名,也知晓孤从来不喜人近身,你说——” 他语气随意地接下去:“他那时看到孤正在把玩珠钗,会不会好奇这珠钗的主人,又会不会想,到底是谁能在东宫留下珠钗,还能被孤拿在手上?” 明楹自之前在坤仪殿看到霍离征的画像开始,就一直苦心想在他心中留下印象。 她仔细揣摩霍离征的喜好,为了他看了不少关于边关或者战事的书,还有很多是晦涩难懂的兵书。 原本应当一切顺遂。 明夫人当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明峥亦是声明斐然的俊朗才子,明楹自然也一直知晓自己的相貌出挑。 世人所图不过这些,霍离征年纪尚轻,她这般用心,又素来擅于感知别人情绪,若是不出差错,加之皇后娘娘在旁为她思虑,这桩婚事并不难促成。 可是她做的所有,只需要傅怀砚的一句话,都会瞬间瓦解。 这只步摇留在他这里,随时都能成为潜伏的隐患。 明楹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那皇兄想要怎么才愿意还给我?” “不难。皇妹以后少在孤面前提起什么另嫁旁人诸如此类的话,孤不想听。” 傅怀砚将步摇拿在手中,“至于剩下的,就要看皇妹日后的表现。” 明楹顿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好。” 今日与傅怀砚的往来让她心下稍有些累,明楹思忖后又道:“那既然如此,我今日也没有什么留在东宫的必要。已经将近丑时,我也应当回殿了。” 她才刚刚迈步,傅怀砚就攥上她的手腕。 “等等。” 他下颔微抬,示意她坐到书桌上,“坐。” 明楹不明所以地顿在原地。 傅怀砚见她没有动弹的意思,挑眉问道:“皇妹这是没有想要这只步摇的意思了?” 明楹依言坐到齐腰高的桌上,冰凉的触感卷到了她的感知中。 傅怀砚躬身下去,手指握住了明楹的脚踝,在看她上次在东宫撞到的那处伤。 他看得认真,明楹坐在桌上,只能看到他低垂的眼,不似对上自己时的那般步步紧逼,反而是委实说得上温柔的神色。 明楹肌肤娇嫩,纵然已经过去了些时日,但是因为那次撞得重,所以还是能看到一点儿不明显的痕迹。 傅怀砚指腹碰过明楹的踝骨,拿出之前的药盒,为她上药。 明楹没想到他让她坐在书桌上只是为了这件事,脚踝稍微动了动,却被他扣在手中。 一直到上完了药,他都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明楹轻声提醒道:“皇兄?” 傅怀砚没有抬眼,只是扣住她的脚踝,随后抬手从一旁的书桌上,拿到自己的私印。倏然让明楹有点儿不好的预感。 小小的玉石被他拿在手中,愈发衬得手指如玉。 他蘸了一下旁边的印泥,随后将明楹的裙摆撩起。 骤然而来的凉意让明楹下意识护住身上的衣裙,她看不清傅怀砚的意图。 明楹看着他问道:“皇兄今日不是戒色-欲?现在这要破戒吗?” 傅怀砚将她的裙摆撩至她腰间,手中拿着印泥,随意地笑了笑:“盖个章而已。皇妹不必多虑。” 傅怀砚的私印可以调动官员,可以派遣军队,他把持朝政,手中的这块小小的私印几乎只会用在极为重大的事情中,代表的是他作为东宫太子的声名,此时却被用作这样的地方。 实在是荒唐。 明楹往后缩了缩,脚踝却被他扣在手中。 她进退不得,恰如当初那时在东宫时的场景。 冰凉的触感在大腿内侧一触即离,他的手指并未碰到一丝一毫的肌肤,明楹却仿若感知到他指腹的温度。 傅怀砚用的印泥是御制的贡品,即便是濯洗水溶,也不会褪色。 在她最隐秘的地方,被印上了他的名讳。 羞耻感让明楹稍稍涨红了脸,她抬眼,只看到傅怀砚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拭自己的手指。 他刚刚沾到了药膏,却一直都没擦拭,握着她的脚踝不让她退后分毫。 只是为了在她身上刻上他的私印。 “既然现在与皇妹之间还没有了结,皇妹就还是孤的人,”他有些散漫,“盖上孤的私印,应当也算不得过分。” 纵然是如此,可是他盖的位置—— 明楹深吸了一口气,指腹蹭着刚刚的印记,肌肤上的印记也依然鲜明。 连丝毫都没有变淡。 “但是。” 明楹羞于启齿,只说了这两个字,不知道应当如何再问下去。 傅怀砚将方才擦拭的巾帕放在桌上,洞察她现在想要问出来的话。 “皇妹是想问为什么偏偏是这里?” 他手指一路顺沿着往上到刚刚印章盖过的地方,一路的战栗依次传到明楹的感知里。 好似一路的火树银花。 他的指腹轻轻碰了碰,“皇妹不是并不想与孤有过多牵扯么?难道是想盖在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