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唐丝追问道。 杨明盘算了一下,他需要哪些人,挨个说道:“一个能入梦给人下心理暗示的人,一个能接近贵妃娘娘说上话的人,还要有几个怀了鬼胎的孕妇,当然正常的孕妇也要。” “玄门确有入梦术之说,此事倒不难。能接近韩贵妃,能说上话的人,也不难。但这怀鬼胎的孕妇,丝儿却不知该如何去找。” 唐丝听的云里雾里,压根猜不到杨明想干什么。 “这简单,医术上不是写了吗,那种怀孕怀几年都不生的,必是鬼胎无疑,还有那种怀孕之后,便经常流血,日渐消瘦的,也大有概率是鬼胎。总之你按我说的去找来,我便有办法判断是不是鬼胎。” 怀鬼胎虽然罕见,以杨明的实力,想找到这样的人倒也不难。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他放出悬赏,找到一个怀鬼胎的孕妇,就赏百两银,想来不出三天,他就能找到很多。 可是,问题便出在这里。 想也知道,宋宏和夏空青一定在背地里盯着他,一旦他有什么动作,对方马上就会知道,那就打草惊蛇了。 所以这件事,他只能找唐丝帮忙。 画舫背后的势力,至少表面上和宋宏还是一伙的,宋宏不会盯得太紧。 而且画舫在京城经营了上百年,门路也一定比他更广,找起人来更轻松。 唐丝微微颔首道:“丝儿知道了,丝儿这便去办。” “等会,还有一件事。” 杨明的脑筋急速转动,拧着眉头道:“其实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先听听有没有道理。” “大官人是天人转世,说的话必然是有道理的。” 唐丝不等他开口,便送上了一通马屁。 “我们先假设,夏空青没有离开魔教,那他入京必然是怀有某种目的的。” “但是,因为被你们监视着,所以他老老实实潜伏了二十多年。” 唐丝也皱起了眉头,恨恨道:“没想到那位前辈看走眼了,夏空青根本就没有弃暗投明。只是丝儿也猜不到他入京的目的何在。” “他进了御医院,一直待在皇宫,目的不是皇帝,就是宫中的嫔妃。” 杨明口中回道,心里继续想着。 这两次见到夏空青的感觉都不太好。 他觉得,夏空青像是个疯子一样,说话做事毫无逻辑可言。 但是问题又来了,一个疯子怎么能当上御医,怎么能在宫中平安无事这么多年? 所以他以前肯定不是这样子的为人处世。 上次在韩庸门前看到他的时候,杨明也没有觉得他这么疯。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呼吸顿时急促了几分:“他现在不装了,是不是代表他要摊牌了?” “……何谓摊牌?” 唐丝费解地看着杨明。 “额,就是一种必胜的表现,意思是,他马上就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了。” 杨明看着唐丝,像是询问,又像是喃喃自语:“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论大事,这几个月普天之下最大的两件事,莫过于这场百年难得一遇的雪灾,还有李贵旭自立为王两件事了吧。” “说起来,据线报说,李贵旭似乎是因为今冬太冷,本想照例在大兴劫掠一番便转道去夏国,怎知在边境却遭遇了龙威军的阻击,马匹损失惨重,无力远遁,这才下了狠手,夺城自立了。” “正因如此,蜀地的官员对龙威军十分不满,认为是他们硬要阻拦赤眉军,惹来了这等煞星,因而对龙威军的后勤便不甚上心,致使龙威军后来节节落败。” “不过妾身倒也觉得奇怪,赤眉军向来骁勇善战,个个都是百战之兵,首战怎会在全是徒兵的龙威军手里吃了亏?” 唐丝手里掌握着大半个天下的情报,除了白国的消息仍有滞后以外,这天下她不知道的事情,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所以龙威军和赤眉军的战报,也早就传到了她手里。 她对于龙威军最初能打得过赤眉军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 大兴的军备之差是众所皆知。 龙威军只是厢兵,武备不精良,人数也少于赤眉军,还全是步兵。 硬要做个比较,就相当于是一帮拿锄头的农夫,打赢了全副武装的骑兵一样,不可思议。 唐丝猜测道:“难不成,龙威军中有领军打仗的高手,亦或是有几十个一流的江湖高手?” 杨明听了想笑。 什么高手? 他姨丈江镇南虽然带兵还算不错,但以段位来说,顶多是个白银战将,离顶尖还差得远。 龙威军能赢,靠的八成是改良过的拒马枪和铁丝网了。 这两样对付骑兵的利器,能取得奇效不足为奇。 唐丝的话又给了杨明新的想法。 杨明接着问道:“如此说来,赤眉叛乱,岂不是在某种程度下改变了天下大势?” 唐丝想起了最近的线报,骤然醒悟道:“大官人言之有理,李贵旭本是游走在大兴、白国、大夏的三国边境,好似一枚不在局中的野马,但如今,他已然入局,搅乱了这盘残局。” “自从李贵旭打出西凉王的旗号后,各地的叛党也蠢蠢欲动,不断刺探朝廷的虚实,俨然有自立的倾向。”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失职,险些让杨明身死的事实,令唐丝今日分外直爽。 把自己知道的情报一一道来。 再联想到夏空青疯疯癫癫的话语,杨明似乎找到了一条脉络。 “丝儿姑娘,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那几个人,就劳烦丝儿姑娘上点心了。” 杨明拱手告辞。 要验证这个猜想,要完成这场戏,他还差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隔日,他又来到了云林寺。 当然这一次他是坐马车来的。 路过云林市集,他竟然又看到了大舅哥在忙活着摆摊写字,不由眉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