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去忙新河道的事吗?” “今日无事,来看师妹。” “原来师兄也会偷懒。” “不是偷懒,是真忙的差不多了,况且这几天也没闲着,到处跑呢,昨日还去了趟东林寺。” “去东林寺做什么?” “折翼渠的事。” “折翼渠?新河道吗师兄真会取名。” “你怎么知道是我取的?” “很像师兄的做事风格。” “我什么风格……算了,说回来,没想到善导大师还是那么热情好客,体恤官府,坚持要加入龙城县衙牵头的折翼渠共建……”, “那挺好。所以师兄真的是所有事情都忙完了,再过来的对吗?” “对啊,小师妹放心,没耽误正事。” “哦。” “咦,小师妹怎么不说话了?” “累了。” “那我先撤,你好好休息?” “等等,你进来。” “额,会不会不太方便?” “我和衣卧床的。” “那行。正好给你带了点葡萄。” “葡萄?” 一间没有多少女儿家脂粉味反而书卷气浓郁的闺房中。 在前厅徘徊的欧阳戎径直推开了里屋纱帘,走近一张倩影朦胧的香榻。 榻上珠帘半开半卷,红绳挽乌发的儒衫女郎咬唇坐靠在床头,怀抱被褥,遮住伟岸胸脯,侧目瞅了他两眼,待某人走近后,她又回正目光,目不斜视。 “师兄脸怎么了?” 欧阳戎先走去打开轩窗,眯眼能望见院子里候着的丫鬟。 他抽来一张椅子,靠窗坐下,长吐了口气,指着右脸两道小红痕道: “这个吗?昨晚摘葡萄,葡萄架倒了,歙,早知道不让薇睐扶梯子了,差点砸到她,况且她也没几个力。我承认,是我大意了,坐久了案头,身手有点不灵活……” 谢令姜微微皱眉,眼睛没去看他: “师兄反思的难道不应该是为何喜欢自己逞能动手吗,师兄那日抽完我还叫我做事不要冲动,可师兄呢,这些事不是应该是让下人来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师兄没事摘什么葡萄。” 欧阳戎微愣,转头看了看语气有点小责备的师妹。 怎么感觉几天没见,似乎有点不一样。 这是成熟了点? 没去争辩,欧阳戎低头从拎来的盒中,取出一盘洗净的葡萄,默默递在床榻边的小桌上。 谢令姜余光看见,似是也意识到什么,小哀怨的话语顿住,不舍得再说。 欧阳戎笑着推了下盘子,“喏。” 谢令姜头不转,“不吃。” 欧阳戎点点头,把盘子收回。 “等等放下。” “不是不吃吗?” “送了还拿走?” 珠帘内的女郎嗔目瞪他。 “哦哦哦。” 欧阳戎心里一笑,手老实放下。 口是心非的小师妹有点阔爱。 “师兄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葡萄的。”谢令姜小声问。 “你阿父说的。” “师兄还问我阿父这个?”她不禁转头看向他。 欧阳戎笑笑,不语。 他没事问小师妹的爱好、口味干嘛,别说以前,现在也不会。 其实是婶娘之前找他老师谢旬打探的,也只有婶娘关心这类事了。 婶娘昨日吃晚饭时提了嘴,于是夜里,梅鹿苑某涸葡萄架惨遭某年轻县令黑手。 毕竟来看望人,总不能空手来吧,这多不好意思。 欧阳戎没有解释,怕小师妹又板起脸赶人。 “师兄倒是打探的清楚。” 谢令姜偏开目光,小声说。 她手钻出珠帘,朝葡萄盘伸去,中途又顿住,缩回。 “小师妹吃葡萄该不会吐皮吧?” “师兄难道不吐?” 谢令姜话语顿住,因为余光里某人已经旁若无人的捏起葡萄丢进嘴里开吃了,丝毫不客气。 “唔唔。”欧阳戎咀嚼,含煳不清答了句,其实和没说一样。 谢令姜额头黑线。 师兄是真不把他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