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点头:“五钱一斗,大伙辛辛苦苦运过来……确实太低了啊。” 一众外来粮商,与家中皆卖粮的本地乡绅们笑脸愈发尴尬。 “在座的各位,有些远来是客,有些是龙城的守法良民,本官作为一县之令,不光关心难民,还得关心关心诸位,一视同仁。” 欧阳戎说完,低头思索,走到公案前,谢令姜帮他研墨铺纸。 他挽袖,中指包有纱布的手抽出只笔,当着全场的面直接问: “李掌柜那儿有多少存粮需要出掉。” 被喊名字,李掌柜一抖。 一众粮商也嘴角一抽,咱们有多少存粮伱不知道?估计比米仓里的老鼠都熟…… 不过在年轻县令目光下,李掌柜还是硬着头皮,老实说:“禀大人,四……四万余石。” 欧阳戎脸色平静,落笔记了下,又抬头: “王少掌柜呢?” 王操之尬笑,当着谢令姜面不敢乱喊姐夫了:“禀大人,也是四万石左右。” 欧阳戎垂目又记下,嘴里继续。 “马掌柜呢。” “五万八千余石。” “程家主呢?” “一万七千余石。” “……” “……” 某年轻县令记性很好,大堂内每一位来客的名字都被他喊了一遍,最后,除了柳家一个不漏的盘问完毕。 他低头瞧了眼纸上,挑眉,“嚯,大伙加在一起都快三十万石存粮了,够咱们龙城县全体百姓啥也不干白吃三年的了。” 纵使脸皮已经很厚,被人家龙城父母官当堂一说,众人脸色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咳嗽欲解释,可从年轻县令那儿忽然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 “行,本官全要了。” “……” 全场鸦雀无声。 似是瞧见某些粮商腿抖起来,还有些乡绅预备扭头逃跑,欧阳戎反应过来什么,轻声解释了下: “给钱的,不白嫖。” 大堂内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七嘴八舌: “县令大人全要?” “县令大人要这么多粮食干嘛?” “此话当真?给钱,给多少钱?” “县令大人别逗咱们了……” 欧阳戎揉了揉太阳穴,似是被吵的有些头疼,他右手一伸,小师妹贴心懂事的把惊堂木递上,全场的粮商、乡绅们顿时懂事乖巧的闭嘴。 欧阳戎侧目瞅了眼安静下来的众人,点点头: “没逗诸位。 “而且本官代表县衙,给一个公道价,八钱一斗。” 后面这四字价格刚报出来,大堂就被震的寂静无声,众人呆看着年轻县令两手捏起记录有三十万石粮食的宣纸,垂目吹了吹未干的墨,他轻笑: “纸上这三十万石全要了,其它瞒报的你们自己处理去。对了,时间是截至晚饭前,大伙好好考虑吧。” 听到宛若的“八钱一斗”。 王操之、马掌柜、李掌柜等十六家粮商,还要十二家到场的乡绅们皆目瞪口呆。 这虽然离他们的成本价还有一点距离,但眼下的情况是已经比今日的龙城市场粮价高很多了! 况且听年轻县令的语气,还是一口气全都吃下!让他们能够把这枚烫手山芋一下子全丢出去! 这么多存粮现在每多放一天,都是一笔不菲的仓库管理费、防陈费,并且随时还要面临干燥走火的风险,令人整日提心吊胆的……而这一切,此时此刻都在年轻县令的微笑中看见化解的曙光了! “县令大人你这……所言非虚?” “县令大人,我我我……我出,我出!” “县令大人不用考虑了,就现在吧,咱们直接签契约!一言为定,草民这就去把粮运过来。” 堂下众人全都涌了过来,若不是桌子挡着,某人都要被淹没了。 微微后仰的欧阳戎笑了下,右手食指点了点左手掌,示意他们冷静: “不过,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大伙听完再确认是否卖粮给衙门。” “县令大人请讲!”众人摒息侧耳。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可能得赊下账,打个欠条。” 欧阳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公案上取来一张压案头很久的朝廷公文,示意众人: “假设最后是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