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各有安排。在洛阳好生耍几日,然后打散了搬去各省。有人去湖北,有人去湖南,有人去河北,都是不缺土地的所在。给你们一些良田,今后自己耕种度日。五年之内,不征任何赋税。还给伱们一些钱粮,足够你们五年内不愁吃穿。尽快学会种地,别五年之后饿死了。”
宗室们听得目瞪口呆。
这尼玛,还得自己种地啊,不种地就得饿肚子。
而且说什么去往不缺土地的所在,其实就是在地广人稀的州县开荒嘛!
宗室们全都哭丧着脸,对今后的农耕生活恐惧不已。
朱洋怒斥道:“尔等皆为亡国宗室,平日里坐享清福,不知靡费了多少民脂民膏。前宋皇子们都需要自己种地谋生,难道你们还比前宋皇室更尊贵?”
“不敢……”宗室们吓得连忙跪下,生怕触怒大明太子要遭殃。
朱洋又说:“尔等远道而来,官家仁慈,特赐你们一些酒食。米酒这两年可贵得很,好生享用吧。”
说完,朱洋起身便走,众人连忙恭送。
由于连年灾害减产,朱铭去年颁布了限酒令。
减少米酒和麦酒的生产配额,一旦违反,跟私产、私贩食盐同罪(自家酿来自家喝无罪,赠送乡下亲朋、招待客人也无罪。主要是不能异地销售,或者运到城内、城郊销售)。
另外,玉米酒、高粱酒、红薯酒之类的白酒,通通提高配额、增发牌照,以填补米酒和麦酒的市场空缺。
如此政令,极有效果,可以节省许多大米和小麦。
但也造成三个现象:
第一,米酒、麦酒价格陡增,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就连小康家庭也只能大型节日尝尝鲜。
第二,生产白酒的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白酒被社会中下阶层广泛接受。
第三,许多农民私酿米酒,城里人结伴出游,跑去农民家里付费喝酒,莫名其妙出现“农家乐”现象。尤其是乡下地主,只要不拿去卖就无罪,经常私酿米酒邀请城里的贵客。官员们也更加喜欢游山玩水,顺便在乡下士绅家里喝几杯。
目送大明太子离去,这群西夏贵人失魂落魄。
李仁孝、李仁礼二人,想帮都没法帮。因为那些家伙,是被打散了扔去地广人稀的州县,今后还能不能再见面都是一个未知数。
一个宗室满腹怨气道:“当初就不该投降。家产田产被没收了不说,连一个官也不给当,还要去偏僻之地开荒!我们可是宗室贵胄,难道真要像农夫一般耕地吗?这是明国皇帝在故意折辱……”
“慎言!”
李仁礼连忙冲过去,把那家伙的嘴巴给捂住。
另一个宗室冷笑:“你自是清贵了,却让我们慎言。你女儿嫁给皇帝做妃子,你还捞到一个翰林官,今后留在洛阳享清福就是。我们却要去开荒,一个二个都没碰过锄头,哪里种得出来粮食?恐怕五年之后,官府供给的钱粮一断,我们这些人全都要饿死!”
李仁礼是个要面子的,当即怒道:“我不做官便是,也去偏远州县开荒。宋国皇子都能种地谋生,难道我们就不可以?一边种地,一边读书,何其美哉,此谓耕读传家!”
此言一出,无人再说话。
虽然心里依旧不平衡,但毕竟这是皇帝安排的,跟李仁礼没有什么关系。
李仁孝打圆场道:“都是亲戚,皇帝赐了酒食,坐下来吃一顿离别宴吧。今日宴罢,也不知哪时还能再聚,何必再起争执伤感情呢?”
半下午时分,有官吏把酒食送来,众人坐了几桌吃饭喝酒。
吃着吃着,就有人痛哭流涕。
开荒啊,多么可怕的词汇。
他们连锄头怎么握都不知道,一想到下半辈子都得耕作为生,那感觉就像是在被凌迟处死。
直接一刀砍了还更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