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期的剑光境,修士尚且有所听闻。此等修为的剑芒境,实可算作闻所未闻了。 李漱方听杜樊之上报时,似还有所怀疑,待江蕴证实后,才喜从心中起,赞道宗门复兴有望。 饶是昌源派再敢想,怕也不敢猜测灵真中有如此天才,李漱是笃定了这一点,与霍子珣端坐楼阁中,言笑晏晏。 “师兄,我看灵真那边,似是镇静过了头。” 孟远听得身侧弟子出言,环抱双臂挑眉道:“孙师妹乃是石长老亲传,实力可比拟练气九层,只故作镇静罢了,且看师妹如何对敌吧!” 赵莼跃至台上,单手持剑。 说是持剑,其实不大准确。购入赤锋匕时,她不过还是个小小女娃,身量未显,待如今已经豆蔻年华,个子猛地抽条后,于女子中,已算高挑,赤锋匕握在手中,不似小剑的模样,能瞧出是把细长的匕首来。 孙幼宜见她手握单匕,却是拿剑的姿态,杏眼微眯,疑道:“你修剑?” 赵莼奉剑于身前,拱手道:“灵真派剑修,赵莼!”如此,便是回应了她这一问。 未入境的修剑者,旁人也会以剑修相称,然不过是奉承之言,算不得数。赵莼却是自称为剑修,其中何意,不言而喻。 果然,孙幼宜脸色一变,霎时认真起来,刀剑二道的修士,对待己身所修大道十分珍视,于境界之上,从不敢、亦是从不愿虚言。既然对方敢如此自称,定然也如自己一般,入得道境中! 道境天才何等少有,今日于舟上,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位。 李漱拊膺一笑,向对面石通传音道:“恰也是一桩巧合,本座门下亦是收得一佳徒,可供石道友一观。”相似的言语,将石通的挑衅原数奉还。 凝元大修士的耳力何等惊人,赵莼所言石通已然是收入耳中,不免面色难看,心道灵真怎也出了为练气期的道境弟子? 不过孙幼宜为他座下,受他悉心指点已久,一身刀法俱是亲传。李漱为法修,剑道不是他擅长,这两女实力如何,还得待战过才见分晓。 “昌源孙幼宜!”她照例回敬一礼,长刀在身前斜划而过,平举于身侧。 两人虽同为练气八层,然而又都是道境修士,此战受得万众瞩目,一时间观战之刃皆是屏息凝神。 孙幼宜引得灵真弟子众怒之事,乃是其于武斗台上戏弄羞辱边茹,不肯立时击她下场。 其中,诚有边茹技不如人的缘由在,强者对弱者欺压掠夺,于修真界中可谓未成文书的真理,不过凡事皆有度,过度则为错,正道之所以为正道,是其恪守己身之度,几乎从不对凡人出手。 天行有常,世间因果相互牵连,修士因利益之争有了因果,才能斗法杀敌,无故滥杀,甚至于以他人身家性命增益自身者,方才叫邪修,人人得而诛之。 故而在此事上,孙幼宜之行为,乃是其本性顽劣所至,不能称之为恶,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仗势欺人四字,恰其所仗的,又是自己的势,是而唯有灵真一方会怒,其余修士不会如此。 压制自身实力,行辱人之举,赵莼自是不愿以此为乐。修士本性不同,会驱使其作出完全相反的选择,赵莼想做的,是从孙幼宜的倚仗入手,击败乃至是大败于她,对于此等自傲之人来讲,技不如人,明白自身实力与对方天差地别,才是最大的羞辱! 赵莼有此念头,信手挡回孙幼宜迎面两击,反手剑出,剑芒如星点,将刺入其咽喉处前,转为横剑击出,以剑身钝力将其击飞下场! 她六层之时,便能全力一击败沈有祯。如今身法剑术尽数大成,修为至八层,有新习有极品剑法,与江蕴切磋都能有来有回,何况是孙幼宜这等第一境修士。 孙幼宜自修刀道始,从无败北,今日方尝到首败。赵莼所想无错,被人一剑击下场去,叫她实是难以接受,方才一瞬所见的,定是剑芒无疑,与之相对的,刀道之中,也有刀芒之境,她距那一境界尚还很远,然而与她同辈修士中,已然有人做到,这才是她最受打击之处! “承让。” 赵莼收剑入鞘,亦是意味着灵真与昌源两派论道之战到此终结,并由灵真得胜。 灵真弟子早已见识她之天赋,如今只得赞叹与胜后的喜悦。四面观战之人,才是大惊失色! 那大宗的剑修青年如何震惊不说,元沧派师叔捋须叹道,掌门言灵真气运衰至谷地,却是少有的除了差错,依他看来,前有秋剪影,后有郑、赵二人,灵真应当是大盛才对。 旁人如何传说此战,赵莼未来得及关心,距离吞岐池最后几日路程,她另有事情在烦心。 仙鹤邀游大舟,甲板之上。 “郑道友,昨日托你向我派孙师妹所递的消息,今日还是得需帮忙才是。”孟远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