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茶楼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嘹亮的鹰啼声。 萧燕飞循声望去,就见那碧蓝的天空中一头雪白的鹰展翅翱翔,在空中悠然打着转儿,一派俯视众生的狂傲不羁。 好熟悉的鹰啊!萧燕飞眼睛一亮,熠熠生辉。 华阳也朝茶楼外的那头白鹰望去,一眼就注意到鹰的左爪上绑着一个手指大小的细竹筒,眸底掠过一道利芒。 她收起了萧燕飞刚给的那小瓷瓶,含笑道:“我也该走了,这间雅座就给你们三个丫头吧,比隔壁可宽敞多了。” “你们三个好好玩。” 在白鹰不耐的催促声中,华阳匆匆离开了。 雅座内只剩下了萧燕飞、宁舒和顾悦三人。 宁舒目光灼灼地追随着华阳的背影,直到她在茶楼大门口上了马车,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燕燕,你还会医术啊。”宁舒惊叹道,觉得她这手帕交除了审美不太好外,哪哪都好! “那是。”萧燕飞小巧的下巴一扬,“我买了一书架的医书呢!” 一句话引来宁舒惊叹佩服的眼神,她看到书就头疼,就想打瞌睡。 宁舒忍不住叹道:“燕燕,我母妃肯定喜欢你。” 说话间,下方大堂又逐渐喧哗起来。 那些学子们也不再说承恩公柳汌了,话题改到了这次幽州的匪乱上,说起这次匪乱是源于去冬雪灾,幽州百姓深受其害,房屋被积雪压塌,牛羊、庄稼被冻死,饿殍遍野,朝廷赈灾迟迟不到,不少难民南下逃难,其中一伙流民渐渐成了匪。 有人斥幽州官员不作为,赈灾不利,也有人说幽州卫军无用,居然让一伙流匪坐大至此…… 学子们各抒己见,二楼雅座内的三个女孩子靠在窗口继续看热闹。 萧燕飞饶有兴致地听着,努力从他们的对话中撷取有用的信息。光凭她买的那些杂书,她对这个大景朝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宁舒贴着顾悦的面颊,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悦悦,你说他们是不是以为皇上还派了人留在这里听着呢?” “没什么建树。”顾悦点评道。 这些学子虽然论了幽州的现状,却也无一人提出任何有建树的建议。怕是因为之前激怒了皇帝,导致他们现在不敢再直抒胸臆了吧。 宁舒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我来这里的路上看到隔壁街的青鸾坊出了新首饰,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珠花好不好?然后,我们再叫上陆三娘一起打叶子牌。” 漂亮的首饰和叶子牌是宁舒的两个心头好。 不想,顾悦却是纠正道:“先打牌,再看珠花。” 萧燕飞与宁舒一起朝顾悦看去,齐齐地挑眉,表情相当一致,似在问,为什么? 顾悦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一本正经地说道:“她总输。” “她”指的当然是宁舒郡主。 萧燕飞秒懂,努力地忍着笑。 顾悦的意思是,她们先打了牌,就可以拿着从宁舒那儿赢的钱,去青鸾坊买珠花了。 宁舒:“……” 宁舒瞬间站起身来,简直要掀桌了,重重地跺了跺脚:“顾、悦。” 我不跟你好了! 她白皙红润的脸上赤|裸裸地写着这六个字,两边的腮帮子鼓得跟金鱼似的,只等着顾悦来哄她。 “吵吵嚷嚷的,这是在聚众闹事吗?!” 下方茶楼的大门口忽然间暴起一个不怒自威的斥责声,如轰雷般响起,一下子吸引了宁舒的注意力。 宁舒连忙凑到窗口去看,连自己还在生气的事都忘了,招呼着萧燕飞与顾悦一起看。 一队黑压压的西城兵马司官兵出现在了四方茶楼的大门口,一道道高大威武的身影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使得大堂一下子暗了不少。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人中与下巴留着短须,腰侧挎着一把长刀。 中年男子昂首挺胸地迈入茶楼的大堂,大堂内的声音瞬间消失,万籁俱寂。 短须的中年男子趾高气昂地抬手指着那些学子,扯着嗓门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啊,一个个不在家里好好念书,跑来这里嚼舌根,简直不知所谓!” “走走走!全都回家去!” 说话间,他带来的几个西城兵马司官兵也走了进来,一个个拿着刀鞘粗鲁地驱赶大堂中的茶客们,而茶楼的小二根本就不敢阻拦。 “砰砰啪啪”的碰撞声、粗鲁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地在大堂中响起,喧喧嚷嚷,乱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