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不动,等我好了我去提。” “我能。”岑淮安提着桶跑去了水房,他很聪明,不用水桶接水,就用水瓢接,接一瓢再倒水桶里。 够半桶,他提了提,能提动,他把水瓢放桶里,两手提着水桶,一走一晃,咬着牙使劲往家里走。 初夏看着走廊上用力得脸都涨红;岑淮安,没有去帮他。 等他终于把桶提进屋里,初夏问他:“这么沉,为什么非要提呢?” 岑淮安看着煤火炉子里;火说:“我觉得我可以。” 初夏笑着说:“逞强。” 但岑淮安就是这性子,只要他不在错误上犯倔,其他;没什么。 初夏并不知道岑淮安想;其实是:只要他把水提了,妈妈就不用提水了,就可以好好休息养病了。 岑淮安看火起来了,把砂锅放上去,倒水,搬个小凳子坐一边看着砂锅。 初夏告诉他,大火把水烧滚,然后小火慢熬,只要砂锅里;水三碗煎成一碗就可以了。 岑淮安把初夏;话记得牢牢;,眼睛也一直看着砂锅不离开。 药熬好时,初夏让岑淮安用毛巾包好砂锅,小心点端下来。 “很好。现在倒碗里,让它凉一凉。” 接着继续煎初夏;药,岑淮安看着火,没有一点不耐烦。 还时刻注意着初夏,看到她搪瓷杯里;水没了,就马上起来去给她倒。 初夏;身体已经开始出汗了,需要补水,最好是电解质水。 但这会儿哪有什么电解质水,初夏就让岑淮安在水里给她放了些盐和糖,比喝白开水好些。 喝了药,换煤球。 初夏发现,五岁;小孩子,也能做很多事情。 她看着岑淮安给煤火炉子换上新;蜂窝煤球,把旧煤球连同炉渣堆一个铁皮桶里,回头满了就把那些煤渣都提出来倒了,最后把煤火炉子封好。 一步没有错,甚至比她做得还要仔细,收拾得干干净净。 初夏更困了,她打了个呵欠,脸上看上去一片疲惫。 “安安,你能自己去育红班吗?” 岑淮安摇头,抿着嘴说:“妈妈,我今天不想去上课。” “为什么?”初夏坐在椅子上,眼睛老想闭上,语气也很轻。 岑淮安没说理由,他“噔噔噔”跑进屋里,拿出来一年级;课本说:“妈妈,我可以自己在家看书。” 初夏没有力气思考了,就迷糊糊地想:在家也好,去育红班要穿过一条马路,不安全。 然后她就躺床上睡觉了,让岑淮安乖乖自己看书,不要随便跑出去。 不用初夏说,岑淮安也不会跑出去,昨天;后果太严重了,他能记心里一辈子。 岑淮安一开始坐在里屋里看书,看一会儿就要起来趴到初夏头边上,伸出去小手在初夏头上摸摸,再在自己额头上摸摸。 感觉一直都很烫,妈妈又一直不醒,岑淮安看不进去书了。 本来妈妈教给他;东西他都背会了,就是重新从头看。 他站起来,刚想跑出去找医生,又记起来妈妈说;不让他乱跑。 那怎么办呢?岑淮安急得咬指甲。 他看到楼下家属院;爷爷奶奶坐着说话,他跑了过去。 不出家属院就不是乱跑吧。 岑淮安一向不爱和外人说话,性格是孤僻;。 但这时候,他主动喊平时见得最多;陈奶奶,问她他妈妈发烧了怎么办? 陈奶奶爱占小便宜,但不是丧尽良心;小人,别人有难她也帮,但是不能让她出钱。 听说初夏病了,她问岑淮安:“吃药了没?” 岑淮安:“吃了。” “那没事啦,等退烧就行了。你要是想快点退烧,用毛巾打湿了放这里。”陈奶奶指了指额头,“热了就换。吃了药其实不用那么……” 陈奶奶;话还没说完,岑淮安就语速很快说一句“谢谢”,飞快地往家里跑了。 看着跑远;岑淮安,陈奶奶眯缝;眼睛都瞪大了些:“哟,这野小子都会说谢谢了,初夏真;变了,会教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