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劝她吴城危险。
可温雪杳依旧低头,“夫君宁珩在何处,雪杳愿在何处,夫妇一,共荣共损。”
季子焉心中剧震,艰难地扯唇一笑,继而看向一旁样跪在他脚的季婉婉。
若说这上还有谁知晓他的心,唯季婉婉尔。
可他这位嫡亲的妹妹,显然未选择帮他暂时将温雪杳稳在上京城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喉咙一堵,季子焉哑声:“婉婉,你又是何跪朕?”
只季婉婉字句铿锵坚定,“皇兄,但求你允婉婉也一道去吴城。”
“何?”稍顿,季子焉到缘由,忽地扯唇道:“莫非是那路家路玉?”
“还望兄长应允。”
季子焉瞧着头顶的烈日,只觉眼忽地白茫茫的混沌侵染。
良久,他淡淡扯唇,俯身将跪在他脚的两人扶起,“既如此,你们随余下的军队一道启程吧,让盛小将军带你们一起,将吴城百姓所需的粮草与草药一并看送过去。”
季子焉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没有直接设计杀死宁珩,是到这天下从来么有密不透风的墙,他怕有朝一日温雪杳知道真相后会恨他。
所以才借宁珩去吴城救助城中百姓之名,让他困于吴城。
如今他刚刚继位,不免手下朝臣怠慢不服,届时只需寻一个与他离心、惯有贪污之嫌的大臣,命其掌管押送物资之职。
先不说那人是否会怠慢他的圣旨,就说如今朝纲不稳,无需刻意,都会有人瞧准机会层层剥削这批物资。
季子焉本,若一切顺利,余生漫长,温雪杳总能忘记这个与她成婚不足一年的夫君。
可他似乎远远忽视这两人之间的谊。
在她跪下求他的那一刻,他就输得彻底。
且他此刻看着温雪杳跪下宁珩求他,他心里不仅没有半得意与自在,相反,心脏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令他愈发喘不上气。
唯有对她,还是无狠下心。
比起看她心哀,他宁愿自己继续将那些本就不该滋生的妄念永远地埋藏于心底。
既做她眼中风清明月的君子,做她心中国民的皇帝,既当初在江南小镇承她恭敬候的一句子焉哥哥,他又如何愿意让她失望。
对面两人他扶站起身,少女唇角的灼灼笑意似比那烈日还要耀眼几。
季子焉心中慰藉,最后深深看对面即将自己藏于心底的少女一眼。
“你们都去吧,心中尚有惦念之人,也是一桩幸事。”季子焉轻声道,再次抬眸时,眼中只剩兄长的无奈与纵容。
然而当他经过季婉婉与温雪杳时,却得久违一句:“子焉哥哥,万念节哀,务必珍重。”
他出她是在安慰他父亲病逝一事,季子焉脚下步伐微顿,顶着头顶炽热的骄阳,释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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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温雪杳与众人一道骑马奔出城,她弯眸一笑,扬鞭如离弦之箭一般先行冲出去。
随着一句飘荡于空中久久不散的“我先行一步”,那一身劲装打马扬尘而去的少女早已不见其身影。
盛夏的风滑过脸颊,连呼吸都夹杂着夕阳余晖的暖意。
束在脑后的墨黑长发,随着她纵马驰骋飞舞扬起一道潇洒肆意的弧。
每一鞭、每一步,都落在她追击落日的光影间。
直到她一人一马驻足于山头,终于见到上下蜿蜒曲折的官道上,浩浩汤汤千人队伍首之人熟悉的身影。
她压着马身,娇小的身俯于马背,从陡坡上一路俯冲而下。
排成长龙似的军队只觉耳侧刮过一阵利风,就见一墨发高束,打扮似男子的娇小身影打马从一旁疾驰而过。
风中只留下一道凛冽的残影。
首的士兵亲眼瞧见,那娇小的身影勒马扬鞭,停在宁珩身。
披染霞光的晚风扬起两人纠缠的发,来人仰起头,声音软糯,这才令人辨出对方乃是一位年轻女郎。
只她扬声笑道:“宁子,雪杳多有冒犯,我也要去吴城,还请子可否愿意顺路捎我一程?”
她纵马踏光而来,乘暖阳和风,追人于山下。
那时,晴光潋滟,她恰好奔赴而来。
虽不在最好的盛大烈阳下,却好与微风一起等到她。
他说,“我愿意。”
——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