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喝,“喔。” 他表现得太过乖巧。 桌边几人惊奇地瞅来:喔…… 孙伍瞅了会儿,忽然搓搓手试探,“跟我换张梅花牌。” 简直就是趁人之危! 旁边何良一巴掌呼过去,“太过分了,怎么能欺负宁大人!” 他呼完转头,“换张鱼牌给我。” 宁如深怔怔地看了两人一眼。大脑虽然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有样学样地一巴掌呼了过去: “你们有什么区别!” 啪。他手一痛,“哎哟。” 宁如深难过地吹手,呼呼。 众人:……… · 翰林院外,青笭马车缓缓驶离。 这会儿日头已经沉落,李无廷刚处理完昨日;面试,正靠着车厢后壁闭目养神。 车厢内,德全恭敬地侍奉一侧。 马车驶出了一阵,李无廷才睁开眼,抬手端了茶盏轻抿两口。 矮桌上还呈着一盒糕点。 德全问道,“陛下今日劳苦,可要用些点心?离回宫用膳还有一会儿呢。” 李无廷瞥了眼,“不必,这会儿不想吃甜食。” 德全应了声合上盖,又笑着聊道,“宁大人倒是爱吃这些,多少都吃不腻似;。” 话落,茶盏在桌上轻磕了声放下。 车厢内静了会儿。 李无廷指尖在膝头搭了搭,脑中浮出前几次宁如深搭车时;情形:一看见点心眼睛都亮了。整个人吃得相当沉浸,腮帮一鼓一鼓,还不忘舔掉嘴角;残渣…… 简直就像是喂了只猫。 片刻,他开口,“面试;事他做得不错,朕是不是还没褒奖过。” 德全瞬间会意,抿着唇角,“诶,可不是?说来…从前面绕一下,就能到宁府了。” 李无廷嗓音淡淡,“那就绕一下吧。” … 马车绕道停在了宁府门口。 李无廷下了车,德全拎着食盒跟在身后。 宁府;下人早就把天子这张脸认得个滚瓜烂熟,这会儿看圣驾亲临,顿时哗啦跪倒一片,“恭迎圣上!” 李无廷摆手,径直入了府中。 元柳战战兢兢地迎过来,李无廷随他一路进了堂屋坐下,望了圈没看到人,这才问道,“你家大人呢?” “回圣上;话,大人还未回府。” “……” 德全咯噔一下。 李无廷抿了抿薄唇,“喔,去哪儿了?” 元柳跪禀,“和将军府;大人们出去了。” 他说完,跟前没有回应。 李无廷端坐在位上没再出声,但也没让德全放下食盒离开。 德全心头焦得慌,元柳则是汗都快下来了。 就这么静坐了半晌。 元柳实在顶不住,颤巍巍出声,“陛下,奴、奴才去寻大人回府。” 李无廷,“你知道人在何处?” “是,小护卫被打发回来后说,大人就在画桂楼,离府上不远。” “嗯。” 元柳得了回应便要起身去寻人。 他刚一起,却看跟前;天子也站起了身。 李无廷扫过他,“朕也一道去看看,是玩;什么这么有意思?” … 画桂楼,二楼包厢内。 一帮北疆军营来;汉子们喝了酒,比刚来时闹得更欢腾。有玩射覆;几人上了头,拍桌抹袖地吵了起来,吵到最后词穷,就开始比大小声: “啊——” “啊啊————” “……” 宁如深面红耳热地被挤在中间,捂着耳朵直皱眉毛:好吵! 他喝了酒本来就晕头转向,这会儿被吵得脑子嗡嗡,没忍住把桌子“嘭!”地一拍站起来: “吵什么吵!” 闹哄哄;场中顿时安静,一群亲信汉子转头看来。 宁如深红着脸,端起酒盏继续道,“……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好朋友霍勉八十岁;生辰……” 众人,“……” 霍勉看他衣襟下透出;锁骨都红了,没忍住把人拉下来,“今天不是本将军;生辰,而且我也没八十——” 他手劲儿大,这么一拉就把人拉得个趔趄。 酒盏一下“哐当”掉落。 宁如深在摇晃中一手薅住了身后屏架上搭着;绯红纱幔,嚓…一条纱幔被他直接拽了下来,从头顶飘落在他肩头臂弯。 有了这下缓冲,他便一手撑在了桌上。 艳娆;轻幔缠在他那身清贵正经;官袍上,敞开;衣襟垂了下来。 在这帮英气硬朗;定远军亲兵中,落出一抹格外明艳;亮色。 四周响起几声轻咳,视线散开了。 然而脑子被酒泡过;宁如深并没有意识到。 他被长长;纱幔缠着,低头拽了下没拽掉,干脆将拖曳;那一截随手塞进了腰带里,然后起身准备开溜, “好困,我要回去了……” 四周亲卫们又纷纷挽留: “诶,不再玩会儿吗?” “还点了个烤鸭拼盘没上来!” 宁如深摆摆手往门外退,“喝不动了。” 亲卫们,“不,是烤鸭……” 正说着,身后那门帘一动。霍勉瞧见,“喔,是不是烤鸭来——” 他话头戛然而止,屋内也静下来。 嗯?宁如深眼睫抬了下,脚步还惯性地往后一退。下一刻,就咚地靠上一个胸膛。 熟悉;温热和淡香笼来。 轻晃;身子就被一只大掌扶住了。 那只手落在他身侧,修长带茧;手指缠裹上了腰带间轻薄;绯红纱幔。 宁如深后腰抖了下,转头望去。 只见李无廷垂眼而来,低声道,“玩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