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起之时,一点残留泪滴甩落在风中。
好巧不巧落在褚清秋脚面,洇湿了她素白布靴。
褚清秋右脚往后躲了躲,紧盯着杜白双攥着女子衣袖躲入她身后,好似风中弱柳,柔柔靠着,满心满眼都是她。
这画面本应是好,但落入褚清秋眼中却出奇得刺目,刺得她双目生疼,疼到心扉。
她不由自主想上前说一句么,或是像往常一般训斥,亦或是别么都行,但当她脚抬起刹那,女子已经伸手揽过杜白双,带着她凌空跃起。
一黑一白衣裳猎猎作响,挡住烛火,又散落烛光,待恍惚过去,二人已然跃上雅阁,只留虚影了。
褚清秋又看了会儿,才觉那虚影不是别,而是她眼中渗出薄薄泪。
幸而无人看见,她便转身走下高台。
如今情况太过混乱,头一次没几人注意到褚清秋,所有人目光都凝聚在两处雅阁。
文曜君定定看着宁拂衣,右手在身侧敲了两下,于是几蓬莱仙兵悄悄后退,不见了踪影。
“大胆魔物,你以为凭着区区雕虫小技,就能此处逃出去?真是天真。”文曜君轻哼一,“既已落入我天命网中,饶是你有通天本领,今都难逃一死!”
说罢,他忽然拍了拍手,随着清脆掌响起,原本花灯璀璨丹鼎府忽然光明尽灭,就连头顶银河都好似蒙上层黑纱,变得模糊不清。
众人纷纷抬头四望,却见一银色光点自头顶出现,随后缓缓扩散,弥漫银丝织就成网,慢慢降下。
这巨大压迫感使得众人纷纷乱了阵脚,有弟子转身想逃,无奈大门紧锁,墙上析出银丝,面对众人而来。
“诸位莫慌,我蓬莱不殃及仙门仙友,此乃天瑞帝君亲自织就法器,能网尽天下一切妖魔,就算是小小魔根都难逃罗网,而诸位尽是仙身,并不会有恙!”文曜君音响彻丹鼎府,这才抚平骚乱。
飞光禅师抬手碰了银丝一下,未觉异样,于是周围掌门对了眼神,静观其变。
宁拂衣看了一眼向她笼罩天命网,却好像丝毫不在意,仍直挺挺站着,倒是看着人纷纷紧提心脏,尤其是回到雅阁褚清秋,她见状速速召出了白骨,警惕而立。
许是思绪太过紧绷,她并没有察觉身后气息,直到那人开口,这才仓皇转身。
站在门口是已经变换回原本样貌九婴,她笑意盈盈靠于墙壁,狭长双目褚清秋对视,随后看向她唤出白骨,眼神揶揄。
“神尊莫慌,我来此是告诉您一,不必为她担心,她既然敢来,那便是有万把握。”九婴音飘忽道。
褚清秋没说信,没说不信,她定定立于黑暗中,开口:“她要你来?”
“不曾。”九婴红唇轻抿,在黑暗里都能看见光泽,“只是我觉得,您若真出了手,不仅对她是麻烦,对您自己和云际山门,都不甚好。”
褚清秋手里捏着白骨掉了掉,没有说话。
“我言尽于此,神尊万安。”九婴朝她点点头,身影很快不见。
褚清秋用力一捏,白骨便消失在掌心,她忽然涌出强烈无力感,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朝对面孤立倩影扭头。
是啊,两世过去,她如今已经蜕变得那么强大,不需要保护了。
真好。
而对面,天命网还在降落,很快便触碰到了宁拂衣顶,宁拂衣却仍面色不改,含笑文曜君对望。
然后看着文曜君脸上志在必得神情逐渐崩塌,替换成了不敢置信惊愕。
天命网已经网到了脚底,但却没有显示出一点异样,随后灯火重燃,灯明如昼流光次充斥丹鼎府,宁拂衣在众目睽睽下绽放笑意,摊开双手。
一脸无辜模样,似是在嘲讽。
与此时众仙门爆议论,几胆子大弟子扬高喊:“不是说魔物么?这么法器并无网到魔啊!”
云际山门处几人则是大松了一口气,此时纷纷站起,眼看骚乱难以控制,平遥长音响彻四方:“文曜君当年带人闯入我云际山门,口口说门中生有灭世之人,又说其身有魔根,断然是灾祸。借助掌门长除魔空档,惹得我云际山门大乱,弟子捉,多名弟子重伤。”
“然而如今却又寻不出这魔根,不知蓬莱做何解释?”她平稳嗓音震耳欲聋,听得众人纷纷捂住了耳朵。
“今定是这魔族用了么旁门左道,这才躲过一劫,此人阴险狡诈,实在不可信!”文曜君此时有些慌乱,音不那般志在必得,“何况预言是真,她怎么说是逃不脱!”
随后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