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把不孝子带走是挺不错的选择,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但从当事人,到天师,再到两位仙女小队队友,好像都不这么想。
方遥不在意他们,只问罗漾:“我的建议不好?”
“谁说的,”罗漾几乎没犹豫,就像曾经在时光片段里护着小白团子,“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有建设性,生伯这么爱自己儿子,正好不用分开了,李自利也可以换个地方学习父慈子孝,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方遥眼中的嘲讽凝固,然后渐渐在淡漠的浅棕色里化开,嘴角淡淡勾起,“是吧。”
于天雷感觉自己这个围观的单身狗被踹了一脚。
武笑笑担忧,自家队长和仙女还记得李水生知道供奉牌位与葬槐村相关这一茬吗?
幸而张三天师记得。
忽略掉方遥的极端提议和罗漾的无脑支持,张道简上前两步走近老人鬼魂,低头问:“生伯,你刚刚说没有这个刘衍大将军就没有葬槐村……”
一片黑雾袭来,带着阴冷劲风,刹那席卷供奉室,也打断张道简的问话。
转瞬,浓雾在室中央凝聚成伞下的高大黑影,伴随着伞沿招魂铃的冷清响动。
阴差驾到,闲人回避。
可惜这一屋子就没“闲人”
。
“怎么又是你,”张道简无奈至极,“是不是临近七月半,你们绩效压力很大?”
于天雷费解地看着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的阴差:“天师,他都捂成这样了,你也能认出是上回那位?”
张道简一边默念符咒,暗自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抢夺做准备,一边故意调侃:“别的阴差都是耐心少话多,听得人耳朵烦,他正好相反,沉默是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部门说错话扣钱。”
罗漾和方遥不约而同好奇:“部门?”
张道简:“阎罗殿。”
罗漾、方遥:“……”
“还没问过,你是几殿?”张道简弯下眼睛,无比客气,一点顽皮。
阴差没言语,忽地俯身冲下,直奔李水生魂魄。
“你怎么不讲武德!”张道简立刻拿出早准备好的黄色道符,啪地往李水生身上一丢。
道符沾不到鬼魂,可下一秒燃起火焰,火苗瞬间在鬼魂周身营造出一圈“安全带”,生生止住阴差脚步。
这就开始抢了?
于天雷印象中不是这个流程啊:“鬼魂都清醒了,不需要静下来听他陈述冤孽债?”
张道简飞快答:“有冤才陈冤,他都不怪李自利,这个环节跳过。”
武笑笑:“那是不是可以问问当事人的意愿?看他想跟谁走?”
张道简:“他们刚死的懂什么,都以为去阴曹地府是义务,其实很多人不必走这一遭的!”
阴差果然惜字如金,没有为“自己单位”辩解一个字的意思。
当然手上也没留情。
冷风呼啸,招魂伞狂摇,铃声刺骨。
张道简屏息凝神,竖起二指不断重复吟念符咒,鬓角渗出汗珠。
阴与阳的对抗。
仙女小队带进旅途的道具,多数24小时已过期,包括昨日很好用的铁锤与铁锹,以至于罗漾、武笑笑、于天雷现在想帮忙,不知道怎么插手。
方遥也不太知道,但他喜欢尝试。
伸手抄起桌案上的香炉,上面还插着香呢,冲上去就往阴差脑袋上抡。
阴差的头已经顶到屋梁了,方遥竟也跃起那么高,温热的香炉带着疾风砸下,连同倾泻的香灰。
网上说香灰冲水能驱邪,四舍五入,应该克阴差——云星仙女新晋搜索学习到的知识。
阴差正与张道简僵持,未动未躲。
可电光石火间他后
背的罩袍里忽然又长出两只手,一举抱住砸下来的香炉。
方遥落地,迷惑蹙眉。
罗漾迅速跑到他身边,刚想问他没事吧,却看见那双抱住香炉的手还在不断往外拱,从手到臂,又从臂到躯干,最后竟然从阴差高耸后背的阴森长褂里爬出来一个人。
还是熟人。
“你家打架拿香炉砸人啊,什么流氓路数。”
赵青澍翩然落地,两米高的强壮身躯,竟悄然无声。
于天雷和武笑笑呆住,情不自禁问:“你是人是鬼?”
“我们都【阴差阵营】了,你说呢。”赵青澍回答的时候看着罗漾,眉带挑衅,手上香炉往地上一扔,啪地摔碎。
方遥打量,冷然视线里透着不客气:“鬼能碰到香炉?”
“在地府学了两招。”回答他的是艾维。
只见又有三个身影从阴差高大身影垂下的罩袍里钻出,轮回之眸艾维,幸运奈何桥包畅,地府学者曾羽鸣,一个不少。
“阴差和一般鬼魂不同,自带煞气,应用好了可以短时间内创造实体效果。”曾羽鸣补充。
包畅翻个白眼:“现在是对战状态,不用把自己的实力给你的对手解释这么清楚。”
再次见到四位旅行者,罗漾松口气,之前只是通过阵营判断他们没死,现在看着不光活蹦乱跳,还能气人,完全踏实了。
“未必是对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