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罗漾还只当一个无关紧要的任务听,因为香雪兰托付的是“帮她送朋友一束奶油向日葵”,游戏里不总有这样的吗,帮某个NPC跑跑腿,拿拿东西报个信,就能获得一定奖励。所以他还奇怪,这么简单的事怎么会和【不为人知的他】一样,独立成为一条支线?
直到听见“瀑布”。
一个能让小女孩儿想要当宠物养,却越长越大的瀑布生物。
联系瀑布镇的主线行程,香雪兰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几乎是明摆着的答案了,也只有这样,才符合与主线相关的剧情逻辑。
可看着即使成为鬼魂仍念念不忘兑现友谊承诺的小女孩,罗漾又不忍心说你的朋友是怪物,瀑布镇的怪物传说、16号的惨案、献祭日都是从六十八年前开始,八十年前的怪物显然并没有开始作恶,也许在女孩儿这里只是一个模样有些奇怪的动物朋友。
最终他选了个稳妥的问法:“你这个住在瀑布里的朋友长什么样?”
从震惊里迅速反应过来的不止他一个,烧仙草和Smoke也几乎同时开口。
“原来真有瀑布?我还以为有人在背后捣鬼,故意编造的恐怖传说,给小镇洗脑什么的。”烧仙草略显懊恼,看样子准备重新调整思路。
Smoke则直接问半空的少女鬼魂:“你所谓的朋友,就是瀑布里的怪物?”
少女愣了愣,才明白Smoke的意思,惨白的脸都因愤怒而有了一丝虚幻生气,大声反驳:“meteor才不是怪物!”
“它吃人,”Smoke没一句废话,“每年小镇都要举办献祭仪式,送个活人进瀑布给它吃,都已经六十八……”
“你胡说八道——”少女鬼魂发出刺耳尖叫,像是自己被冤枉了一样委屈,小拳头在空中挥舞,似乎想跟Smoke打架,可又离不开那一株纯白香雪兰的上方,急得眼泪直掉,“meteor根本不需要食物,最开始我想把它当宠物养的时候,问它要吃什么,它说只要有水就行,后面它长得好大好大,我都没见过它吃东西!”
“可能你认识它的时候还没吃,”烧仙草耸肩,同情看向少女鬼魂,“但现在小镇的确年年都要举办献祭仪式,今年的献祭日就在明天。”
鬼魂似乎还想反驳,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抹着眼泪消失,只留下一句:“我讨厌你们……”
许愿池里的纯白花朵跟着少女鬼魂一起消失,水面恢复原来的样子,清澈,但又好像因为少了一抹色彩,而变得光秃秃。
气氛安静下来,小姑娘的哭声似乎还在瀑布雕像细碎的水流里。
于天雷皱眉看向Smoke和烧仙草,第一次有些严肃道:“你们说话就不能委婉点,现在的事儿跟八十年前的小姑娘说得着吗,她让送向日葵,咱们找到帮她送过去就行了。”
“怎么说不着,”Smoke莫名其妙,“她口里的朋友就是怪物,我们的主线是消灭怪物,拯救小镇。”
这
回烧仙草跟Smoke同一战线:“表面看她死在八十年前,
和现在的事情没关系,
但谁知道她会不会有隐藏信息,要不是Smoke的直接,能逼她说出来八十年前的怪物不吃人、只喝水的事儿吗,”顿了顿,又严谨追加一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真不吃,还是怪物骗了她。”
一匹好人忽然开口:“套信息的方法也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这么简单粗暴,绕着圈子问‘你朋友长什么样’,‘你朋友吃什么食物’,也能得到你说的那些信息。”
“这到底有什么可讨论的,”Smoke完全不懂,“那就是个NPC,不管用什么方法弄到信息不就行了?”又不是他真的欺负孩子了。
其实这个道理,于天雷和一匹好人都懂,但他俩就是没办法像Smoke和烧仙草那样,完全把旅途里的这些人,镇民也好,少女鬼魂也好,当成“工具NPC”,至少刚刚香雪兰那么伤心的时候,他俩是难过的。
气氛的不妙任谁都能察觉。
武笑笑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力挽狂澜,只能无措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罗漾则是左右纠结。如果让他与少女鬼魂沟通,应该也会照顾到对方心情,选择更委婉温和的问法,但此时此刻肯定不适合表态站队,不然争执就真的变成对立了。
远在旅途画面另一端的高速公鹿,对这一切毫不意外。
他看得到每一个旅行者的信息,从烧仙草和Smoke积累的旅途经验值看,这俩明显是经验丰富的“旅途高手”,这样的旅行者即使失忆了,对旅途也会有一种“天然的熟练感”,就像刷题一样,刷多了也刷麻了,把旅途当关卡,想的就是怎么最快最直接通关,如果与NPC的剧情对话可以跳过,他们都会毫不犹豫按快进。
于天雷和一匹好人显然不是,包括罗漾和武笑笑,四人那少得可怜的旅途经验,分明就是才进入里世界的新人,新人的特点是没办法把旅途当成“虚构世界”,当然旅途本质上也不是虚构,这些旅途里的事件、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意识投射。但也恰恰因为这一点,新人们往往对旅途投射过多情感,从而更容易陷入危险,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