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罗漾:“……很多。”
当彼此心照不宣,两个字足够了。
方遥笑,却没温度:“藏着不说,是怕我像那时候一样生气发疯?”
罗漾:“怕你像那时候一样难过。”
方遥:“同情我?”
罗漾:“心疼你。”
问的人不信任,但答的人没说谎。
虽然这并不是罗漾想要的,他不希望在方遥想起一切之前,就坦白“我知道你父母的事”。
对于记起一切的方遥,“罗漾大哥哥”才是可以接受的存在,就像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闪现的“云云二号”,哪怕参与了自己的所有童年噩梦,也是那些噩梦里不那么可靠但绝对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伙伴。
但对于什么都想不起的方遥
,提前坦白的罗漾,只会成为一个窥探到自己人生最黑暗不堪梦魇的陌生人。
方遥不可能会喜欢面对这样的陌生人!
事实也的确如罗漾预料的发展。
方遥把他松开了,不打算再问“藏了很多没说()”
“()”
还有什么,像是怕自己真的失控。
周身散发的危险消失,浅棕色眼眸也归于淡漠。
可罗漾清晰感觉到,那个刚走出忏悔室、愿意被自己扯着单聊的方遥也消失了。
姜饼小人毫无预兆投射,冷冷荧光在昏暗教堂里刺痛罗漾的眼——
支线行程:【不为人知的他】(+5%,当前进度90%)
盒子寄语:噩梦照进现实,迷雾开始消散,你为他找到最后一块记忆碎片了吗?
罗漾怎么也不会想到,苦寻不得的支线进度居然在这里往前拨动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刻?
难道因为自己承认了,知道方遥父母的事?
需要自己为方遥找到的“最后一块记忆碎片”又是指什么,让方遥也想起莫比乌斯环里的记忆?
若真是这样,还需要盒子寄语说?罗漾从记忆迷宫里出来见到方遥,就一直在做这件事好不好!问题是现在自己能承认的都承认了,还能做什么去推动支线剩下的10%?
投射屏不理会罗漾的绞尽脑汁,更新完旅途信息,悄然消失。
但就在它消失的刹那,教堂里响起一个声音,纯净悠远,如礼堂钟声,温和舒缓,似天父慈爱——
【方遥,罗漾说他还隐瞒了你“很多”,为什么不继续追问了?他在你所有最重要的人生片段里都留下过足迹,你不想知道得更清楚吗……】
方遥身形一怔,瞳孔轻微收缩,这是记忆迷宫里那个声音,在他精神最崩溃的时候出现,几乎将他引入末路。
罗漾也同样认出了这声音,震惊愕然,他不知道方遥也听过,只知道这声音曾出现在自己的主线行程里,在那片恐怖的月亮湖,用天国般的神圣语气说着宛如地狱的恶魔之语,让他看清自己的原罪,让他在即将被那个共生在唐猛身体里的鬼东西吞噬时放弃抵抗。
声音还在继续,说着那些罗漾不忍讲、方遥不愿问的残酷——
【他在你的六岁生日上,亲眼见证了父亲对你的‘启蒙’,你最喜欢的阿姨掐死自己的时候,罗漾在看着,你最敬爱的叔叔割花自己脸,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他也在看着……】
方遥脸色没有很大变化,可放在椅背上的手明显握紧,关节泛白,太过细致的描述正在冲击他的大脑,那些被他极力压制的记忆开始掀起惊涛骇浪。
罗漾在方遥越来越不妙的反应里,猛然惊醒,终于明白了盒子寄语。
噩梦照进现实,迷雾开始消散,你为他找到最后一块记忆碎片了吗?
原来【不为人知的他】最后10%需要自己做的是,把方遥重新带进悲惨童年,把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每一条在小孩儿眼
() 前逝去的生命,鲜血淋漓地向长大的方遥摊开,将记忆迷宫里的噩梦连接到此刻的现实。
他不愿意做,这声音便出现了,逼迫着他,也逼迫着方遥。
倘若自己一早就和方遥讲了全部实情,这声音就不会出现了吗?不,它一定也会出来推波助澜,像现在这样,用近乎场景重现的直接话语给方遥以最大的精神刺激。
“我不管你是谁,闭嘴——”罗漾愤怒站起,抬头大喝。如果完成支线的代价是逼到方遥崩溃,那他不干了总行吧!
不行。
那声音既不停止,也无法锁定,像来自彩绘玻璃,来自屋顶房梁,来自烛火暗灯,来自四周墙壁——
【方遥,罗漾还去了你八岁的生日,他亲眼看见你父亲杀了你的母亲,他没有帮忙,全程只是看着……】
“真的?”方遥微微仰头,终于出声,不知是在问站起的罗漾,还是天上的圣音。
“我想帮,”罗漾急切道,“可我在你的记忆片段里属于另外一个维度的存在,无法碰触,也无法干预。”
【他说谎,和八岁的你不同,时光旅客罗漾在每个记忆片段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成年有力的男性,但……】
罗漾万万没想到这鬼声音还能编瞎话:“你够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