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脸上则满是得意,奉承着沛公,“依我看,她这是怕了您,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会乖乖带着您要的东西登门致歉了。这沛县啊,还得是您说了算!” 沛公微微一笑。 可就在此时,马车外面的御者忽然惊恐大叫了一声,马车也一阵晃动,险些把沛公给摔着。 沛公怒气冲冲掀开帘子:“怎么驾车的……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那车夫早就不知道逃到何处去了,出现在沛公面前的,却是一片乌压压的黔首,各个都手拿着棍子、锄头,正各个双目血红的盯着他。 沛公被吓得往后缩,黔首们却不给他机会,为首的黔首身高八尺,赤着胳膊,一把就把躲到车厢中的沛公和县丞给扯了出来,扔到地上。 “你们这群刁民想干什么?我乃是沛县县令。”沛公神色惊恐的和县丞缩成一团。 为首的黔首却二话不说,赤着胳膊,长棍一指:“打死这昏 官!” 紧接着,这群黔首纷纷振臂,疯了一样的往上冲:“打死他!” 一涌而上,那沛公和县丞连哀嚎都没能哀嚎几声,就没了声息。 沛公是被一剑穿喉的,至于这群穷黔首中为何会有唯有豪族权贵才有钱买到的长剑,这就不得而知了。 大概沛公也没有想到,自己当了几十年的县令,结果竟然会在沛县的地盘上被一群自己从来没有看在眼里过的黔首打死吧。 或许其中也有豪族派的人?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先秦武风彪悍,动不动就有士敢威胁一国之君“流血五步,天下缟素”,被触动了利益的六国旧贵族连始皇帝都敢刺杀,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沛县县令了。 这群张牙舞爪的黔首来得快去得也快,起码当亭长刘邦气喘吁吁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留下的只有两具尸体了。 刘邦刚被手下的游徼从宴会上叫出来,此时看着地上这两滩勉强能被称为尸体的血肉,不禁有点反胃,觉得自己刚刚啃的那条羊腿都有往外吐的冲动。 他匆匆看了两具尸体一眼,确认了尸体的身份后连忙撇开眼,“可有人看到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恶贼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残害沛公啊?” “亭长,没有啊,这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游徼挠挠头。 刘邦吐了口气:“那附近可有歹徒留下的凶器或是脚印吗?” “有凶器也有脚印。”游徼讪讪道,“您低头看一眼就知道了。” 刘邦低下头,脸皮抖了抖。 他看着这满地杂乱的脚印和被扔了一地的木棍,目瞪口呆。 这凶徒不得有上百个?刘邦砸吧砸吧嘴,一挥手,“先让沛公和县丞的儿子来收尸吧,此案……还要仔细审理。” 刘邦也知道进来沛公和自家主君闹了矛盾,他也猜到了沛公肯定在赵不息手中讨不着好,可没想到这才三天,沛公就惨死于路上。 啧,这件事还是扔给自家主君处理去吧。他一个小小亭长,管不了这么大的事。 “嗯,这样,咱们先在县中发布通缉,通缉那些歹徒。”刘邦想了想吩咐道。 游徼小声道:“那这样能逮着贼吗?” 刘邦拍了他一巴掌,低声道:“蠢蛋,你看这地上这么多脚印,歹徒少说也有好几十个,就凭咱们亭里这三四个人就算真发现了歹徒那是去抓贼啊还是去送死啊。” “乃公带着尔等吃吃喝喝不香吗?管这麻烦事干什么。” 游徼摸着头乐呵呵,是啊,他跟着亭长到处去权贵家中吃吃喝喝不香吗,其他事管他呢。 刘邦又巡查了一遍现场,看到了被扔在地上的青铜剑,他面不改色的走过去,上下看了看这把剑,尤其是在剑柄和剑把上仔细看了数遍。 没有发现标记这才放心的离开。 剑上没有能暴露身份的标记,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若是有,那他还得想个办法给遮掩一下……毕竟此事,十有八九是自家主君动的手。 消息传到了吕雉耳中的时候吕雉正在绣花,她现在做女红完全是为了平静心情了。 当吕雉听到“一群暴民光天化日之下将沛公生生打死”的时候,吕雉手中的那根线稳稳地穿过了针孔。 她丝毫没有感到诧异,当吕雉告诉做工的黔首工厂要关闭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当吕雉暗示县中豪族的那一刻,沛公的下场就注定了。 从零开始建立工厂、招揽工人的吕雉对黔首太清楚了。 他们看起来懦弱,谁都能欺负他们,可实际上,只要能有一口饭吃,他们就能付出自己的一切。若是有人砸了他们的饭碗,他们敢反抗一切。 吃饱过饭的人再让他们去忍受饥饿,他们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