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堂屋饮茶,等待着名次公布。族中子弟参加科考,是阖族上下的大事,过去每回考试发榜时,侯府中都是这般光景。只不过这一回,由于沈耀祖和族中老人们在沈理赌博一事上发生了交锋,所以双方间关系显得很冷淡。
双方落座后都只是饮茶,彼此间说不上两三句话。“理哥儿他们三个都去县衙门口等发榜了?”沈耀祖在喝了一口茶后,向身旁的何氏问道。“回老爷,他们三个都已经去了。”
何氏答道,内心仍为沈珍的反常表现忧虑不已,“对了,昨晚珍儿看神色好像还是有点不大对劲,我猜他是不是……”沈耀祖摆摆手,“你又何必多虑。临近考试发榜,焦躁些也正常。”
“为了名次的事时时忧心,这才是好孩子嘛。就他这等上心的态度,我以为他和理儿这回定能取得好名次。”
何氏见沈耀祖这么说,只好跟着附和:“老爷说得是,无论是珍哥儿,理哥儿,这回肯定都是要名列前茅的。”
沈耀祖、何氏二人一唱一和,旁边的沈樵等族中老人则不以为然:这都能拐着弯夸到沈珍身上,耀祖是不是被他们母子几个下了迷魂术了?
沈耀祖察觉到老人们的神情,自信地笑了笑:“怎么,七叔你对这回县试有不同看法?”
沈樵摇了摇头:"我都一把……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有,有什么看法?"
“我……我只是以为,在族中晚辈中,当……当以瑛儿的学问最为出色才是。理儿、珍儿,都……都不如他。”
这老头子,嘴里果真就吐不出好话。
沈耀祖对沈樵的这番回答很不满意,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既然七叔如此以为,那我们就等着看看理儿、珍儿,还有瑛儿谁名次在前好了。”
沈樵仍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好,那就等……等等看。”
此刻,西城县衙门口,等待发榜的学子们已是人山人海。
沈理正挤在人群中,朝着大门处不断伸头张望,沈珍也被他强行拖了进来。“你说咱们都注定考不过沈瑛了,你在这张望还有什么意思?”沈珍对于被沈理强行拖入人群一事很是不满,皱眉质疑道。
"你不懂。就算考不过他,我也希望名次能靠前点啊。"
沈理说道,“那样父亲就算不高兴,也不至于十分动怒。”
“有点道理。”
沈珍心不在焉道,心思还是放在自己小厮的下落上。
不远处,一间茶楼内,沈瑛正和顾驰,还有观砚坐在二楼,遥望县衙门口的情况。"三爷,您不去门口等名次吗?"
观砚向他问道。
"人脑袋挨人脑袋的,能看清楚什么。"
沈瑛摇摇头道,“不如等名次出来了,花个几文钱雇人去看。”“表哥说得是。我都怕我这副身子骨叫人给挤坏了。”
顾驰看着下边的人群,摇了摇头道。
"沈理和沈珍也在那,三爷看见没。"这时,观砚有了新发现,手指县衙门口道。"都快坐牢的人了,还有心思等名次。"
沈瑛顺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撇了撇嘴道。
"坐牢,三爷你的意思是……"
观砚面露惊讶,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没错,沈珍快要坐牢了。”
沈瑛说道,“昨天楚世子抓到了鹤松,同我一道扭送鹤松去了趟京兆衙门,吩咐衙门里的人从严追究沈珍指使泼皮堵截一事。”“按时间推算,今天他们应该要派人来抓捕沈珍了。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是当着父亲的面抓捕,还是在街上把他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