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凌晨两点摇摇晃晃地回家。
路上看到还没有下班的夜市摊,摸了摸兜里的小费,我寻思着买个火烧啃一下。
“两块一个啊……”
等清醒来,我已经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挣扎着起床啃了两个奶奶下地前给我留的地瓜。
“奶奶,我去上学了!”
“好来小(孩子),慢着点啊!”
一路上我胃里翻江倒海,不吃东西还好,吃了一点胃就开始蠕动,我甚至疼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酸水一直往上泛,不到十公里的路我吐了三次,脸变得煞白。
路过一个小卖部。
“老板,那个白花蛇草水给我来一瓶!”
在酒吧里我经常看到喝多的人会用这个压一压,但这种饮料都是送给客人,为了让他们舒服一点后能继续点单消费。
“六块”
靠,早知道我就昨晚买两个烧饼吃了……
我想着喝点苏打水缓一缓,但这玩意是真难喝,我只用舌头尖舔了舔便开始怀念我那来之不易的六块钱了。
到了学校,正好赶上了课间上操,班主任揉了揉刚睡醒的眼,扯着嗓子喊到:“抓紧出操!”
我才刚坐下,书包还没放。
艰难地跑完四圈,我感觉我快死了。
回到教室我就趴在桌子上昏睡,一直到打上课铃。
“困神!”
有人在我耳边吼了一嗓子。
“有病……”我抬起头来想看看哪个大胆的敢叫我。
是赵蕊,她站在我面前,直勾勾的看着我。
看来这节课上英语。
“你昨晚干啥去了?!”
“我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我异常口渴,说不出话来。没多想,我抓起那瓶白花蛇草水来猛灌了两口,刚喝完就感觉到不对劲,一股又呛又辣又滑溜的液体在我喉咙里炸开,我的鼻子和眼泪一起喷了出来,就像是谁在我嗓子里放了一支窜天猴pro ax版,手里紧紧攥着瓶子,眼睛一闭一睁,全身颤抖着……
“啊!!!”
全班都回过头来看我。
“哎哎呦!”
给赵蕊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嘴咧成了一个月牙,脸色肉眼可见的变换。
“你喝啥了祁煜!汽油还是硫酸?”
“我…哇啦啦啦啦…不知道…哈斯哈斯哈斯…”
“那个啥……去涮涮嘴!快!”
应该是我长时间在酒吧接触酒精,口腔内壁异常敏感,我跑到洗手台前,也不管水管里的水能不能喝,猛灌了两口,我的嘴终于变成我的嘴了。
“行了?要不要请假去看看医生?”
“不用不用老师,我喝呛了……”
赵蕊哈哈一笑
“这孩子,编瞎话都不会编,你到底喝的啥?”
“白花蛇草水……”
赵蕊又一次瞪大了双眼“你真是狠人。”
睡意全无。
你别说,这么一折腾胃不难受了,但是我的嘴却是受到了暴击。我低头看了看英语课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母让我感觉还不如给我一瓶白花蛇草水吹掉。
我望着窗外,全然不管赵蕊时不时瞟过来提示我好好听课的目光,我只是对着天上飞的鸟感慨它们可以无忧无虑,而不是我每天难受到要花六块钱买苏打水让它们在我肚子里与胃酸和酒精相互进行化学反应。
“今天晚自习我会进行测试,嗯…学了一个单元了是不是应该测试一下了呀!”
“是~”大家都极不情愿地说道。
只有我从来不在乎,因为晚自习我很少呆在这边,只要班主任不在我就跑。我发现我不能再空腹上班了,会死的。
于是我会趁晚自习没有老师看管的一个小时里偷偷溜回家看看我奶奶有没有蒸土豆胡萝卜地瓜啥的。
我收到了妈妈的消息。
“大宝,这个星期在学校怎么样,妈妈下个月初一回家一趟,给你和奶奶买点东西,想要啥不,最近奶奶身体怎么样?”
我哽咽了,她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工作。我父亲为了上班方便一直住在职工宿舍里面,每天下班电话都来不及给家里打就睡了。
我奶奶年纪大了,每天晚上十一点半准时睡觉,第二天早上五点去田地里照看她那数不清的孩子,一层一层的压力都叠加在了我们的身上,但却没有谁说过放弃。
我顿了顿,回复:
“嗯,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