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堤挖开了,造成洪涝不说,还有府军校尉亲眼所见,回来的时候,还在军营那里嚷嚷呢!”
“哦,动作那么快,就是,他怎么会蠢得用衙门的人,还有府军的人怎么知道?”
沈万和面色惊异,更多的是不解,就算马通判想立功,但太明显了?
“老爷,那几个巡捕,就是之前归顺的水匪,尽人皆知。”
管家司玉进,悄悄补充一句,沈万和这才恍然大悟,啧啧,还真是好手段,一推二五六,落得个渎职罪过,但是改田为桑的政策落下去,杨公公和景大人都要保他,这样一来,罪责轻了,不过就是斥责,好手段,只是水患有多严重,
“派人去盯着,看看水患多严重,这雨下的虽大,但是长久不了,缺口要是堵上,问题不大,要是堵不上,就麻烦了,”
这也是沈万和担心的,虽然有不少存粮,但是人数要是太多,必然不够,想必布政使大人,也够头疼的,
“是,老爷。”
就在二人说过话的时候,楼上的小冬子,赶紧寻思着喊了一声;
“沈大人,干爹请你进去。”
“是,冬公公,下官这就进来。”
沈万和回了话,手上还有挥舞的动作,管家一见,赶紧低头退下,如今,老爷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与此同时,
江南布政使庄大人府邸,管家丁普,带着官仓粮台令左三贵,急匆匆的走了回来,跟在后头的左三贵,脸色有些异样,城中地面已经有了一层积水,不知何时才能退去,城外新北大堤,那个豁口,竟然被人挖开了,那么大的胆子!
“老爷,左大人来了。”
“进来吧,”
“是,老爷。”
屋内,传来布政使庄大人的话音,并未听出喜怒,左三贵心里有些忐忑,对管家点下头,这才推门而入,刚入了门,就瞧见庄大人坐在书案之后,手上,拿着一个折子翻看,嘴角竟然有了笑意,
大人还有心思看折子,如今外面已经闹翻了天,洪水泛滥之下,灾民遍地,到时候出了乱子,朝廷知道,这官还能坐得稳。
偷偷抬头瞄了一眼,
大人嘴角的笑意看的分明,自己不解其意,难道大人早就等着了,打了欠,施了礼,
“三贵,给大人请安!”
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庄守治抬起头,把手上折子合上,指了指桌前椅子,说道;
“是三贵来了,坐下说。”
“谢大人,”
左三贵定了定神,着急的心情平复一下,心忧城外的百姓,毕竟自己可是在淳阳县当了三年知县,说没感情是假的,自己这些年贪污的银子,也都是淳阳县的百姓供给的,
落座之后,抱拳拜道;
“大人,下官有急事禀告,金陵知府衙门的巡捕,竟然挖开了新北大地,运河决口,洪水已经到了金陵郡城,想必,北地四县,怕是不保了,此事,已经在府军内传开了,有校尉亲眼所见。”
府军那边的事,不光当官的知道,好多百姓也知道,都纷纷在暗地里痛骂,可是骂也是无用,做了就做了,
谁知,
庄大人竟然没有理会此事,反而指了指桌上的奏折,
“三贵,还是那句话,看好官仓即可,城外的事,不过就是景大人他们商量好的,你说衙门那几人,早不去,晚不去,偏偏现在事发了,那几个巡捕,老夫略有耳闻,是当年在运河上的水匪,因为马大人家眷,才得以诏安,所以,此事,他们既然敢做,必然想到后果,本官也只能先向朝廷如实禀告,至于后面的事,本官不插手了。”
此话一出口,
左三贵大惊失色,问道;
“大人,何为不插手?”
庄守治哀叹一声,摸了摸胡须,指了指北边,回道;
“新北大堤一破,拦在江北的闸口必然冲毁,这样一来,可不止咱们四个县受灾,江北虽然穷困,但是沿河有五个县,加起来就是九个县被淹,你算算多少百姓等着救灾,别说什么改田为桑,就是救灾,你说说,粮食从哪里来,谁出?朝廷现在目光盯着京南平乱,这银子,”
话说的在明了也不为过,现如今就是朝廷的银子,只能用在京南平乱上,江南就是提供粮饷的地方,但凡出事,总得有人背锅,想到桌上的折子,又道;
“桌上的折子,是吏部的文书,江南几个县,空缺县令算是有眉目了,南大人,还有洛云侯的门生,来此任职,就是乡试前三甲的人,江南这块地,轮不到咱们再管了。”
说完,自嘲一笑,也显得有些落寞。
只有左三贵显得有些愣神,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任命官员,而且,大灾的事情,牵制知府衙门,还有景大人巡阅使,以及杨公公,又该如何收场,但见庄大人满嘴的笑意,显然是坐看风云,到头来,还是布政使大人棋高一筹,洛云侯,还有武英殿大学士南大人,这二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大人,这样一来,江南插手的人多了,岂不是更乱,朝廷政策,还怎么执行。”
对于朝廷之策,左三贵并不是反对,只是好处没到手,还要背上骂名,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