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靳寻……”……她跟靳寻不会结婚,可她不想在这种情景下跟钟声说这些。
钟声久久没有说话,他离她极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疏远的气息,呼吸可闻,她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到了嗓子口,心里紧张起来,颈后出了薄薄的细汗。
“为什么不来?”许久后,他出声问她。
“……什么?”
“霍桐正。”
指的是霍桐正约她打网球,她婉拒的事。真是钟声在约她?俞苏杭声音哑了哑,说:“很久没打球了。”
他眸子里有水烟缭绕:“后天下午三点,有空么?”
她努力不让自己失控,不让自己去贪恋什么,可开了口,一句“有空”却轻易从她唇边滑落。
他低眉看她,黑发划落,半掩着明暗交织的眼,嗓音有些刺骨:“后天下午三点,金上体育馆。”
说完,他往后退了几步,冷风乍起,吹带起俞苏杭一缕长发,发丝划过钟声衣服,又落了回去,带了一抹她身上淡香,沾了分毫在他胸前。
钟声看了眼她身上的莹黄色长裙,冷不丁问了句:“你不冷么?”
俞苏杭突然耳鸣起来,嘈杂中,一道娇甜的声音逐渐清晰,雪影下,年少的自己总会缠着钟声,那一句句“阿声,我冷”言犹在耳。
见她不说话,钟声自嘲地笑了下,说:“进屋吧,外面风大。”说完,转身消失在她眼前。真够讽刺,他竟然有冲动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现在,她的冷暖或许早已不用他去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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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早上一睁开眼睛,俞苏杭就有些后悔了。
她答应了钟声的邀约,她在干什么?
明知道不可能了……可心里就是止不住还隐隐期待。
不见他还好,一见到他的面……他是阿声,她是苏杭,她背叛过他一次,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再让她站在他面前,她或许无法再……
掬了一捧清水洒在脸上,手机应声响起。
一串陌生号码。
她解锁手机放在耳边,那边声音传来:“下来,我在你楼下。”
阿声?俞苏杭惊讶:“你怎么……?”
“你敢当范梧桐的设计师,就没想过我会知道你住址?”
俞苏杭默然。
钟声说:“记得穿运动服。”
俞苏杭看了眼手表,早上8点三十五分。她声音里有些为难:“可是……我刚起床。”
钟声:“给你二十分钟。”
俞苏杭:“我……”
钟声:“二十分钟,要么你下来,要么我上去。”
俞苏杭:“……你等我一会儿。”
俞苏杭换了一身白色运动服,把长卷发扎起,露出曲线优美的脖颈。她在镜中看了眼略施粉黛的自己,忽而就想到了范梧桐。她晃晃脑袋,什么都不去想,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钟声的车很醒目,她一眼就看到,看见车里驾驶位上坐着的身影,倨傲伶仃,带着难折的倔强,她突然就楞在了当地。只楞了一秒多钟,俞苏杭快步走过来,犹豫了一下,伸手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弯腰钻身进去。
她刚关上车门,钟声便紧接着把车开了出去,一气呵成,也不知是不是等她等得不耐烦,俞苏杭悄悄地想,以前他就这样,总是不耐烦的模样,等她多一分钟都要她补偿,而她的补偿无一例外都是一个绵长的吻,吻得她几近窒息,他才堪堪放开她,说:“下次可以再等你久一些。”
车开至半途,钟声始终一言不发,俞苏杭的视线落在他放在方向盘的手上,那是一双骨肉均匀的手,十指纤长有力,是她熟悉的白皙。
曾经有一次,她和苏宇跟着苏家父母出国度假,国外的阳光把她的皮肤晒黑了几个色度,她担心自己再也白不回来,跟钟声抱怨,他却伸着白皙的手捏住她婴儿肥的脸颊:“苏杭,你们家真的没有黑人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