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因着邵韵诗的善心,多出了不少的收入,叫旁人怎么能不眼红。 贫苦人家尚且因为丁点银钱计较,更别说大家宅院里的人心诡诈了。 遂,平时邵家下仆们就总有人想着寻百家的茬。 亏得百二娘会做人,时常拿点好处给旁人。 不然,没主子在家护着,他们一家难混。 在这样的情况下,百家不老实窝着,憋着,那就找死了。 这些道理,别说百家大人们知道,就小金铃人虽小,耳濡目染间也懂了。 邵韵诗主仆夹缝中生存,看多了人性的恶,如何不担心孩子。 喜妹比之小姐,更担心小金铃的举动。 毕竟,她是下人出身,知道作为下人的艰辛。 且,她也担心,百家作为小姐身边的人,带累了小姐。 孩子不犟着,还老实认错,喜妹心里着实安心了几分。 邵韵诗和喜妹怜惜孩子,瞧着孩子懂事,很是温和地安抚了她半天。 小金铃也确实被安抚到了。 吃了些果子,喝了几口茶,小金铃缓了过来。 只见她,小大人似得抿了抿嘴,认真地看着小姐,道:“小姐,我知道自己错了,平时,姆妈也同我说些人和人之间的事,我晓得小姐和喜妹姐姐的担心。” 小孩子水淋淋的眼里透着真挚。 喜妹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头,赞道:“你姆妈是个好的,你日后多听她的话。” 邵韵诗也柔和地点头。 小金铃见此,迟疑了下,复又坚定地道:“小姐,喜妹姐姐,其实,我去正院是真有事。” 小孩子干净的眼神,认真的语气,倒是叫邵韵诗和喜妹听住了,两人莫名地对视了眼。 依着矮榻,邵韵诗点了点桌面,神色莫名。 喜妹觑了眼小姐,将收拾干净的金铃抱上暖榻,小心问道:“金铃,你去正院可有碰见什么人?” 小金铃知道喜妹姐姐担心什么,忙摇头道:“没有,我个子小,沿着假山房檐过去的,没人留意。” 小金铃今年七岁,也许是小时候吃了苦,个头不高,看着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如今,她鬼机灵地一番话,叫大家一想,还真有些应景,叫人忍俊不禁。 邵韵诗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喜妹直接点了点小金铃的额头,嗔道:“你呀,房檐下有冰凌,下午日头大,这冰凌若是掉下来,可有你苦头吃的。” 小金铃吐了吐舌头,机灵道:“我小心着呢,没走在冰凌下。” “那地方,道滑,摔了,可是要断腿断脚的。”邵韵诗唬道。 这话还真吓住了孩子,小金铃后怕地白了脸,她可不要做瘸子。 喜妹性子急,没留神孩子的神色,只催金铃道:“小鬼灵精,说吧,你在正院瞧见什么了?让你记到现在。” 小金铃大概是当时没瞧见什么好的,被催,人有些木,脸上也慢慢沁出了红,神色间又现了迟疑。 这就有些奇怪了。 邵韵诗拦住心急的喜妹,温和地看着孩子,“别怕,不好说就不说。” “小姐!”喜妹急道。 邵韵诗给了她一眼,“她就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你别吓着她。” 小金铃见她们俩争执,一急,话就出口了,“那日,我,我瞧见有个男的,搂着白姨娘,……” “什么!”“喝” 一声重,一声轻,主仆俩个齐齐吸了口气。 这两声,叫小金铃吓的住了口。 邵韵诗见金铃有些怕怕的样子,平复了下心情。 喜妹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大,忙搂着小金铃,安抚了声。 小金铃缓了过来,怕她们不信,又肯定道:“我那天真看见了。” “还真是!”喜妹下意识地又喊了起来。 邵韵诗瞪了眼咋呼的喜妹,压着声线道:“你小声些,这会子,晓冬不在家,得防着有人偷听。” 晓冬会些拳脚功夫,她娘周师傅不在,她就是这槐园的内护卫。 喜妹也知道,这里不比在苏州姑奶奶家里安稳,忙忙地点头称是。 小金铃忙也捂住了嘴。 她这样,邵韵诗瞧在眼里,松了口气,没被吓着就好。 喜妹也缓了过来,发笑地撸了把孩子的软发。 见大家都镇定了几分,邵韵诗和暖地浅声问道:“小金铃,那个男的你认识吗?” 金铃皱着眉,摇头,“不认识,但肯定不是我们家的人。” “咦,这什么话,难道是白氏从北平带过来的人?”喜妹皱眉道。 白姨娘常年随邵家大爷在北平生活,只过年才回来。 如今,外头不平静,白姨娘一行大概也寻了护卫,这人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想到这,邵韵诗笃定道:“这么来说,肯定是护送白氏一行回来的人了。” 邵韵诗猜测,私会白姨娘的人是北平跟来的护卫,喜妹还没怎么着,小金铃已经机灵地猛点头了,“肯定是这样,小姐说的没错。” 喜妹有些吃惊地瞧着小丫头点头,疑惑道:“那些人不是早就走了吗。” 邵韵诗斜了眼喜妹,“你傻呀。” 喜妹讪笑了声,她可不是说了傻话,‘走了,难道就不可以偷偷留下?’ 邵韵诗见她明白,便对金铃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没人知道,我躲的地方隐蔽,白姨娘他们坐的地方也隐蔽。”金铃睁着大眼睛,肯定地看着小姐。 邵韵诗放心了些,还是摇头道:“我是说,这事你还告诉了谁?” 金铃聪明,立马会意,忙摆手,“我连姆妈都没说。” “噢,为什么?”邵韵诗有些奇怪地看向金铃。 被小姐这么看着,金铃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小声道:“姆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