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对于外孙女一个人待在上海,他老人家还是很心疼的,更多也是担忧,沪上并非净土。
可他又不放心叫邵家老老少少的来沪上,那帮人可不是好的,到时盯着瞒姑,叫孩子怎么过安稳日子。
邵老爷子又如何不心疼孙女?可北平那边他不看着,简直就会成为灾难。到时不止邵家玩玩,连带的姻亲们也必定受牵连。
如今,他对自家儿子,已然是心死,只期望他能安稳过完一生,不牵累旁人,就谢天谢地了。
看了眼老友,邵老爷子坦诚道:“大概如此。不过,瞒姑这,我也不会单放着不管的。”
陆老爷子巴不得邵家那一帮人不来上海呢,心里乐呵,嘴上也不欠了,“你就放心留北平吧,这边我会看着的。”
邵老爷子听了这话,松了口气,推心置腹地叹道:“正是因为你能看护,我才能安心地将瞒姑一个人留下。”
被信任,陆老爷子心里高兴。
正说着,闫老夫人来了。
见了她,俩老爷子都敬重地站了起来,毕竟,瞒姑几乎是她带大的。
闫老夫人后头跟着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见两老爷子都站了起来,呵呵笑道:“你们都站着做什么,难道打架了?”
自打知道北平那帮人被看管了起来,陆老夫人心情极好,对待邵老爷子也和善了许多。
这不,还能开句玩笑了。
闫老夫人和陆老夫人虽没怎么见过,可难得的很是投契。
且,闫老夫人也觉得娘家亏待了人陆家。
所以,她便跟着取笑道:“可不是这话,我说你们俩老的,可别在孩子大喜的日子里闹起来。”
被她们一说,两老爷子齐齐乐呵了,一下子,气氛异常地热闹了起来。
四人都过了大半辈子了,见多了悲欢离合,世事沧桑。
如今,人老了,孩子也得了幸福,大家多年来积的气,也就散了。
陆老爷子看着自家夫人,问道:“瞒姑她们回来了没有?”
罗邵联姻,虽说婚后,定下就住在这绍公馆,可到底这算是女方产业。
所以,今儿成亲,罗丛柏还是安排了处宅子,成亲完礼时用。
且,婚礼,经过长辈们的参谋,没完全用古礼。
不过,邵老爷子几个还是要求,新郎一早上门,接走新娘子。
对此,罗家夫妇还是蛮熨帖的。
现如今,邵家一家子长辈都等在家里。
那边新房,罗家父母兄弟也早就安排好了。
且,罗家夫妇十分开明讲理,直接等在那边拜了堂,就仍旧让孩子们回这边的新房。
罗家父母甚至因为自家在沪上没有房产,还觉得对不起孩子,又想着,他们家高攀,自然万事得由人,也更为感激邵老爷子的体贴。
这些都是在婚前就谈妥的。
邵家长辈们没想到罗家夫妇如此通情达理,越发觉得这婚结的好。
这也算是罗邵婚事的一大喜了。
不过,罗丛柏高兴归高兴,可知道父母的心思,他自然还是有些愧疚,也有些思量。
如此,他倒是没再追着同父母家人,说搬来上海住的话。
好在,韵诗是赞同自己意见的,且不急。
有些话,有些谋算,等婚后再说也来得及。
两人也有信心说服家里人。
毕竟,上海是座大都市,可做的事情太多了。
不说韵诗铺子里需要人,就说自家开门做些小生意,也能过好。
这些想法,罗丛柏和邵韵诗婚前,都还没同家人谈,旁人也不知道。
如今,婚事结的如此顺遂,罗丛柏也感叹早先没急着接父母来沪。
不然,结婚的新房,估计就不好设在绍公馆了。
这与他日后开展工作肯定不利,也会叫瞒姑生活不便。大概父母与他们生活也不习惯吧。
邵家众人并不知道小夫妻俩个的打算,这会子才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家里,等着远在那边新房的小夫妻俩个。
所以,这会子大家问,陆老夫人便自然地回道:“俩孩子快回来了,所以才来找你们。”
一听这话,两位老爷子忙起身要走。
闫老夫人拦道:“别忙,人还没到,哲凯和兰香正等着呢,快进家门的时候,会来通知的。”
陆老爷子眉头一皱,“六顺和招弟呢?”
“他们正忙着酒席的事。”陆老夫人道。
“来了,来了,老爷子老夫人们,新人回来了。”晓冬咋咋乎乎地跑了进来。
今儿是喜庆的日子,晓冬的喧闹,正合了此时大家的心境。
遂,长辈们竟没有一个不耐,还纷纷乐呵呵地站了起来。
陆老夫人是知道,晓冬一直跟着自家闺女帮忙的,忙问道:“是夫人喊你来的?”
晓冬欢喜地道:“是的,新人回来要拜长辈,夫人便让我来请大家了。”
闫老夫人笑呵呵地道:“哪里那么麻烦,就叫新人拜了父母就好。”
如今,闫老夫人对侄子也是失望透顶,直接拿陆六顺当瞒姑的正经阿爸了。
她这话,显然叫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