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涵思考的时候会下意识皱起眉头,此刻听到杨彦的这些话,他脸上皱纹变得越发深刻:“王昌盛是她的第十一个丈夫?” 杨彦在椅子上坐下,他扭动着屁股调整坐姿,打开自己的饭盒盖子,以过来人的口气道:“所以你说乐玉琴对她现任的失踪丈夫可能存在爱情……呵呵,小子,那可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娘,虽然她外表看起来跟二十岁小姑娘没什么两样,但骨子里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怪。你运气不错,没被她一口气吸干。” 对于这种充满恶意的调侃,凌子涵置若罔闻。他仔细查阅着资料,头也不抬地问:“那乐玉琴之前的十任丈夫呢?我看这上面显示的标签全都写着“失踪”,难道他们直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说到正事儿,杨彦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他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是一个连环案,也是一个陈年旧案。你看看时间,最早,也就是乐玉琴第一任丈夫失踪的时候,距离现在都过了四十多年。” “那时候我还没入行。我是十二年前才开始干警察。之前我在局里打杂,后来成为正式警员,再后来成了警长……调阅这些陈年积案是要有权限的,包括我给你看的这份资料,涉及乐玉琴城市居民的部分肯定有所删减。可她的丈夫不见了,而且还是连续好几任都这样,所以她被单独列出来,我才能以调查旧案的理由获取调阅权限。” “这案子我查过。没骗你,我是真花了很多精力调查,却一无所获。” 凌子涵无视杨彦的感慨,他认真地问:“陈年旧案……如果破获,你可以分到很大一部分功劳?” “……是的。”尽管很不情愿,但杨彦必须承认。 凌子涵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按照荒野上的逻辑,长期失踪,就等于死亡。” 杨彦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我也这么认为。刚进来的时候我一心想着破大案、重案,好好在上级那儿露露脸,然后升职加薪……呵呵,后来发现真是想多了。如果案子真那么容易破,还轮得到我?” 凌子涵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杨彦:“你也认为乐玉琴失踪的丈夫死了?” 杨彦眨了眨眼睛:“这难道不是最合理的解释吗?” 说罢,他拿起筷子,打开饭盒:“赶紧吃吧,吃完再弄,凉了就不好吃了。” 凌子涵从善如流,放下显示器,打开盒盖。 视线与饭盒里食物接触的一刹那,他下意识抬起头,望向杨彦的目光瞬间释放出多种复杂成分。 “又是狗肉?” “我很怀疑你跟那个叫做廖秋的老板娘有一腿。” “老实交代,她是不是你的小姨子兼编外情人?” 杨彦对这种精神层面的质疑毫不在意。他低声笑着,埋头大吃。 看他满面得意的神情,凌子涵觉得自己的猜测准确率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 电子钟上的数字很快跳到了晚上九点。 凌子涵从椅子上站起,收拾摆在桌上的各种杂物。 杨彦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你要走?” 凌子涵侧过身子,从细长的眉梢边角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难不成你觉得我会留在这里陪你过夜?” 杨彦对这种充满恶意的调侃早就具备了强悍防御力,他显得一本正经:“说实话,你的屁股形状很不错。只要找个不错的广告代理商,你有很大几率成为这条街上最红火的光腚男孩。” 凌子涵露出邪魅无比的冷笑:“谢谢捧场。为了满足你变态的喜好,我会把第一次带血的内裤留给你做纪念。” 这话杨彦觉得实在很难接下去,于是他很聪明的及时转换话题:“乐玉琴这个案子,你究竟是怎么看的?” 凌子涵将摆在桌上的罐头朝着对面用力推过去:“帮我化验一下,看看肉里的成分。就算因为辐射同化无法查验死者基因,但至少可以搞清楚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类的生理组织成分。” 杨彦颇感意外:“你还真相信乐玉琴说的什么她丈夫被做成罐头之类的话?” 凌子涵轻轻点了下头:“有些事情她肯定在撒谎,但有些事情我觉得她说的是真话。” (今天生日,又老了一岁,四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