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着发泄一般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将幕少琛狠狠推开,苏小薇的情绪像是找到一个突破口,防洪泄坝一般不可收拾。
心口剧烈起伏,双目中眼泪大颗大颗顺着脸颊在地板上敲出水花,她崩溃一般朝那个永远不估计自己感受的男人大喊:“你到底想怎么样?是想在这样的时候跟我做那种事?那你直接说啊!我脱干净了去床上等你行不行?”
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掉,偏偏脸上是没有表情的,她一双手十指如葱白嫩修长,如蝴蝶翻飞在衬衫纽扣上,顺着从上往下一粒粒解开。
再往下就能看见贴身衣物了,被死死盯着的幕少琛说不出的心烦意乱,情绪失去一惯的清冷,连开口都带着低沉沙哑:“够了!”
苏小薇仿似没听到,站在那里眼泪不停手上动作不止:“我只有一个要求,之后麻烦幕总立刻!马上!离开我家!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是被愤怒和羞耻还有这段时间以来持续不止的伤痛激得失了理智,突然在幕少琛面前爆发,便有些口不择言。
眼看着衬衣就快完全解开,幕少琛被她面上孤注一掷的浓烈情绪惊到,整颗心慢慢回到冷静状态,随手从沙发上拾起一张薄毯往她身上丢
过去将人盖住。
“收拾好情绪!”他的眼神恢复平静,与苏小薇执拗的眼神相对,平静之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安抚意味:“我这里有一些资料,与苏家当年那场大火有关。有兴趣我们就做一笔交易,没兴趣你就继续脱。”
现如今,“苏家”二字就是苏小薇的紧箍咒,只要从耳边掠过就能强迫她收起各种受控。
两秒后,她顺手裹起薄毯擦干眼泪,红肿着眼睛看着幕少琛,声音里带着不容忽略的沙哑:“什么情况?怎么交易?”
幕少琛重新坐回沙发上,用眼神点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示意苏小薇坐下谈。
苏小薇也确实有些乏力了,四肢都不太能用上劲,暗自揣测了一下幕少琛此时的状态,看着确实是有正事要谈,她这才缓缓走过去坐下。
说来诡异,几分钟前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现在又坐在一起谈交易,表面看上去一片平和。
坐下之后苏小薇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明显有些东西。
幕少琛往后一靠,只以声音指挥:“拆开看看。”
应声而动,苏小薇拿起牛皮纸袋拆开,里面是一叠大概十来张a4纸,里面打印的照片和文字皆有。
匆匆扫过一眼,苏小薇的
神情有些难看,直到最后一页翻完,她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尽管这其中有些事情是她已经知道的,但是幕少琛这一份更加详尽的资料,还是让她觉得冷。
人之恶,到底能到怎样的地步?
看她神色变化,幕少琛大概推出她看资料的进度,给了她几秒钟的缓冲时间然后漫不经心问出声:“看完了?”
若说寒冬夜凉如水,此时苏小薇大概就站在最深的寒夜里,四肢百骸以及骨骼血液连同神经都渗着最深的寒意。
“这些,都是你什么时候查到的?”她连声音都带着不知名的颤抖。
“当时,当时室内的电话线被切断,所有出口被人为封住,这些都是真的?你是怎么查到的?”
苏小薇情绪有些激烈,她觉得纸上的那些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一样插在她心口上,比下午听到林静的话自己所做的揣测要清晰痛苦上万倍!
“是真是假,你自行判断。”幕少琛语气很淡,仿佛里面的内容与他并无多大的关系,此时就只是跟苏小薇谈一笔交易罢了:“我知道你在查什么,我手上这些资料可以省去你很多步骤。”
眼睛和注意力还在手上那十页薄薄的纸张上,苏小薇眼神微闪,痛苦之色尽显。
那上面有当年幸存
的佣人的一些口供,说是怀疑火灾时人为,可是当年的警方调查根本没有把这些口供纳入调查证据!
仅是这些便罢了,她还看到更令她心惊胆战的一条信息,便是苏家这场大火第三天,阮素阿姨便意外身亡。
阮素,便是幕少琛的生母,苏小薇母亲的闺蜜。
她抬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幕少琛:“阮阿姨……”
幕少琛像是处理旁人的事情那般事不关己,冷淡地看着她:“现在可以谈一谈这笔交易了?”
苏小薇耳尖微动,知道这是进入谈判程序了,不管心中的震动有多响彻天际,立刻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进入谈判的状态。
抬手敛了敛耳边的发,抬眼时目光里只剩公事公办:“那你要跟我谈的交易是什么?你已经查到这个地步了,我在你的局里能充当什么角色?”
幕少琛勾了勾唇,放下翘着的腿上身前倾向苏小薇压进:“很简单,苏老先生那两份遗嘱,想必你已经看过了。我会想办法把苏家当年的律师找到,让那份遗产生效,你就负责好好继承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即可。”
闻言,苏小薇皱了眉:“就这样?”
天下没有免费的宴席,仅凭幕少琛的实力,搞定一个赵家简直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现在却来找她谈交易——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