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缓缓地回到了阿哥所。当她刚踏进院子时,远远便瞧见董鄂氏正端坐在正院的大堂中央,面色阴沉,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董鄂氏一见沈眉庄现身,立刻将手中精致的茶盏重重地放在身旁的几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紧接着,她怒目圆睁,对着沈眉庄厉声道:“跪下!”这突如其来的喝令让沈眉庄不禁眉心微皱,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尽量保持着端庄和冷静,轻声回应道:“福晋,不知妾身做错了何事,竟惹得福晋如此动怒?”
然而,董鄂氏却并未因沈眉庄的问话而平息怒火,反而提高了声调说道:“沈氏,本福晋说话难道你都听不懂吗?还不速速跪下!”面对董鄂氏这般强硬的态度,沈眉庄深知此时若再违抗,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咬了咬牙,屈膝缓缓跪于地上,同时再次开口问道:“妾身实在不知如何冒犯了福晋,还望福晋能够明示,也好让妾身知道错在哪里,日后定当改正。”
董鄂氏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沈眉庄,冷笑道:“沈氏,你当真不知吗?那好,就让本福晋来告诉你。甄答应乃是皇上的嫔妃,而你不过是皇上长子三阿哥的侧福晋罢了。你想想看,你们二人身份有别,若是被旁人看见你们走得如此之近,又会作何感想?他们定会认为咱们府上不懂规矩、尊卑不分,到时候丢人的可不仅仅是你一人,连带着咱们整个阿哥府都会成为众人的笑柄,甚至还可能影响到爷的声誉!你说,这笔账该如何算?”
听完董鄂氏这番话,沈眉庄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辩解道:“可是福晋,我与嬛儿自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好不容易在宫中相遇,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妾身着实未曾想到会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啊。”
董鄂氏听到沈眉庄的辩解,脸上的怒意更甚,“哼,你莫要狡辩。在这宫中,最忌讳的便是逾矩之举。哪怕你们自幼相识,现在也得分清彼此的身份。”沈眉庄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董鄂氏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她深吸一口气,说道:“福晋教训的是,妾身以后定会注意。”董鄂氏见沈眉庄服软,神色稍缓,“希望你真的能记住今日之言。此次之事,本福晋就暂且记下,但若再有下次,定不会轻饶。”沈眉庄恭敬地低下头,“多谢福晋宽容。”待董鄂氏离开后,沈眉庄缓缓站起身来,心中满是无奈。她知道从此刻起,自己与甄嬛之间的相处必须更加谨慎。但她又实在不舍这份姐妹情谊,暗自决定找个机会向甄嬛解释清楚,让甄嬛也知晓其中利害关系,以免给彼此带来更大的麻烦。想着想着,沈眉庄揉了揉发酸的膝盖,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甄嬛独自一人缓缓地走回那狭窄的房间,踏入房门的那一刻,她不禁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间屋子比起她在闺阁时所住的房间,简直小得可怜。墙壁显得有些斑驳,窗户也透进来微弱的光线,让整个房间看起来越发阴暗压抑。
甄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初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原本怀着满心期待,以为能够凭借自身的才情容貌,成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人,可现实却给了她沉重一击。
自从进宫以来,这段日子过得异常艰难。本以为能得到皇上无尽的宠爱,然而事实却是皇上进入后宫的次数有限。而在那些为数不多的时间里,皇上还要前往皇后以及华妃等其他嫔妃的宫中。像她这般不受宠的女子,皇上往往很难想起。
若是仅仅如此倒也罢了,更为糟糕的是,由于进宫前不慎得罪了华妃,导致在无法见到皇上的这段漫长时光里,她的生活变得愈发凄惨。有时甚至连一口热乎的饭菜都难以吃上,至于其他方面就更是奢望了。
甄嬛正黯然神伤之时,贴身丫鬟流朱匆匆而入。“小主,奴婢刚刚听闻内务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这个月的炭火份额又减了些。”甄嬛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宫里真是容不下我这等人了。”流朱愤愤不平,“小主,这分明是华妃娘娘故意刁难。”甄嬛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不可轻易生事。”
另一边,沈眉庄在房中也是愁绪万千。她拿出纸笔,想要给甄嬛传个信,可又怕被人发现。犹豫再三,她还是放下笔。这时,身边的丫鬟彩月劝道:“侧福晋,您莫要太过忧心,总会有办法的。”沈眉庄苦笑,“这宫中规矩森严,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怎能不愁。”
几日过后,宫中有宴会。甄嬛与沈眉庄皆收到邀请。宴会上,两人目光交汇,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她们都深知,在这看似热闹繁华的宫廷宴会背后,隐藏着无数双眼睛,随时等着揪出她们的过错。甄嬛暗暗握紧了手帕,而沈眉庄则低下了头,各自怀揣心事,等待着宴会的结束。
这场宴会乃是胤禛特意为宗室所举办。只因近来宗室子弟纷纷入宫读书,胤禛便寻思着借由仪欣之子弘昭的百岁之日,操持这办一场宴会,以期能笼络部分宗室人心。
尽管仪欣对于胤禛此举心有不悦,觉得他竟借用自家儿子的百日宴来达成其目的,但她终究未发一言。毕竟如此规模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