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易容面||具的痕迹,的确是张老爷。
“好了,可以了。”邢剪把他拉起来,用袖子擦拭他的手。
陈子轻忽地发觉张老爷的双手双脚布料都渗出血迹,里面应该是包了纱布,纱布底下有伤口,他愣了愣,看向给他擦手的邢剪,心不在焉地想,张老爷死了,他的脑子里怎么没飘落积分袋?
门客的死没透露进度条情况,张老爷的死也没透露,看来官方小助手就是不给他提示,是他自己白日做梦。
这样一来,他就不能直接排除掉哪个了。
陈子轻被邢剪带走,迎面是魏之恕和鬼影一般甩不掉的姜明礼,他喊了声“二师兄”就没再说话,音乐听见踢打肉||体的闷响,夹杂兴味的劝阻。
门客负责制毒,张老爷才是下令者,陈子轻精心思考片刻,害死原主的人,还是张老爷。
答案总不能是张老爷派去给原主下毒的哪个护卫吧?
……
江上的船只陆续靠边,只剩张家那艘,此时船上出现了一个外人,张家人都很震惊。
“她是谁?”
“好像是俞掌柜的夫人。”
“那个疯婆子!”
俞有才的疯夫人竟然没离开乡里,也没被人埋在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胳膊腿都在,只是疯疯癫癫。
她是怎么混到船上来的?
她要干什么?
正当大家大脑空白的时候,疯夫人站到了船头,还在往前走。
不好,她要跳船!
张家族人内心接收到这个信息,表情却是无动于衷,他们自身难保,谁还会管别人的生死。
“噗通”
疯夫人从船上跳了下去,几个瞬息后,又是一声“噗通”,张家一个庶子战胜不了心底的善良,去救她了。
其他人对他小命不保还要当菩萨的失智可笑行为不做评价,他们没有那个心思,只想快点找到目标,留给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江上水浪层层前推,船在周围移动。
不多时,船上人听见一道带着呛咳的大喊:“有沉船!有沉船!在这里——”
船立即顺着声音掉头,正是疯夫人跳下去的位置。
不救疯夫人就发现不了,天意。
一切从哪来的,回到哪里去,江水无情,人也没多少情。
张家族人迫不及待地掀开黑布,露出来了破旧的,用黑狗血画满符文的铁箱。
……
岸边,陈子轻眯眼看江上的孤船停止不前,想必目的地就是那里了,船的轮廓很小也很模糊,他看着看着,心底不知怎么窜出一个微妙的念头,促使他跑了起来,他跑到柳树底下,再去看孤船,眼皮狂跳。
赵德仁身体里的鬼跳江的位置,和那艘船在一条线上。
“原来是这样。”陈子轻呢喃着,一眼不眨地留意船的方向,张家已经开始把从水下打捞上来的财产放回去了吗?是不是他离得太远了,看不到他们抛箱子的动作?
张家人还没行动,他们迎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灭顶之灾。
“铁箱少了两个。”有个年长的核心族人面如死灰,“数量不对。”
船上的气氛骤然从阴森变成恐怖,所有人都乱了套。
“是不是记错了,就是这个数?”
“出发前核对过,没有少,怎么会少两厢?”
“谁偷偷搬走藏起来了?是不是要钱不要命,到底是哪个畜牲干的!”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语无伦次不知所措的时候,脚下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像是有无数双手按在水下的船身上。
岸上的群众没撤,他们议论开了,各种说法里占比最大的是,张家听了哪个仙师的指点在祭水神,箱子里肯定都是财物。
许多人暗搓搓地想着,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就去捞一捞。
一声惊呼打断了他们的发财梦。
张家的船翻了。
那么大一艘船,在没有大风大浪的情况下,翻了。
停在各个码头的船只一番挣扎后,最终还是没去搭救,他们有家人,不想惹祸上身。
从今以后,船都不会经过那里,能绕道就绕道,真怕触霉头。
乡里人基本都会水,但见到这个画面的群众一致觉得张家那群族人落水以后,一个都活不成。
陈子轻感到毛骨悚然,他不清楚张家这趟求生为什么没成功, 或者是晚了, 错过时间了。
余光无意间瞥到一人,陈子轻的思绪从张家剥离出来,放在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老渔夫身上。
老渔夫站在小船上,面朝张家翻了的船方向。
陈子轻想去打个招呼,手腕被握着不放,他仰头看邢剪:“年初那会儿,我不是拎回来过两条鳜鱼吗,就是那个老渔夫给我的。”
邢剪道:“乡里最老的渔夫。”
接着又来一句:“终日在江山打鱼,以江为家。”
陈子轻随口问道:“没妻儿啊?”
“害你的张老爷已死,你该乖乖在义庄当小伙计了。”邢剪拉他离开江边,“他人的家事,你关心个什么劲。”
陈子轻慢吞吞地走着,慢吞吞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