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师和家长呢?”傅司忽然问道。
“老师也是不记得了。至于那些孩子们的家长——”她的眼瞳中露出一抹冷意,“我在察觉到这一奇怪现象的时候,群发了信息,所有人中——他们是最先不记得的。”
傅司察觉到了许愿在谈及“家长”两字的时候透露出来的厌恶。不是他敏锐,而是许愿本来也没想要掩饰。
但她也留意到了傅司的眼神,目光有些躲闪地低下了头,说道:“总之……我逐渐意识到了怪异的事情正在上演。而这让我想起了类似的事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傅菲自我解决了’。所以——”
“所以你就来找我。”
……
……
“是的。”
许愿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面上那股忧愁与惶恐明显比刚才要明显淡了许多。
傅司看在眼中。
看来这段日子,许愿的内心一定是备受煎熬。这并不难理解,毕竟对于其他人而言,脑海中已经完全失去了关于“灰鲲事件”的印象,纵然听见了许愿的倾述,也只会因为这些内容过于荒诞离奇,而怀疑许愿是不是患了癔症。只怕许愿自己也曾产生过自我怀疑——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
可现实就是,导致少女自我解决的可怕事件正在持续上演,而世间关于这事件的痕迹却在一点点减少。这种矛盾背后透露出来的事实是,某种无形的恐怖正在操纵着世界。
一个人承受着这种事件会产生巨大的孤单感和恐惧感,所以她才会在见到傅司以及从他口中听见“灰鲲事件”四个字的时候,表现得如此激动。
这合情合理,但其中却存在一个问题——
“我理解你来找我,是因为在傅菲的亲朋好友中,只有我不认为她真得死了。你觉得如果真得是什么灵异事件,这一次,我也应该会豁免那影响。但是——”傅司凝视着她的双瞳,“你第一个该询问的人,难道不该是你口中的‘老大’才对。为什么我没有从你口中听见关于他对灰鲲事件的印象?”
“我的老大……”许愿一怔,眉头微微皱起,随后露出无比茫然的神情,“你是说警视厅的哪一位领导吗?我刚才应该说过了,他们也全都失去了关于‘灰鲲事件’的印象。”
傅司清楚地瞧见许愿瞳中的迷茫,心下便是一沉,瞬间明白可能了发生的事情——这一次,被抹去了痕迹的可能不只是“灰鲲事件”。
但他还是尝试着问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是在谁的命令下来找我的吗?”
“谁的命令?”许愿眼神中带着疑惑,“当初是胡勇——也就是傅菲在大学社团的师兄——来告诉我,说在葬礼上遇见你,觉得你很有问题,后来经过我详细盘问,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出来,我这才知道原来还有其他人也不是认为傅菲死掉了。所以,我才会来找你。
“这过程中,因为警视厅所有参与了傅菲这起案子的人都默认她是自我解决的,我只能单打独斗。也因此,我并没有帮手,更没有任何人命令我。”
默默地听完了许愿的解释,傅司捏了捏眉心,“果然如此……”
许愿也不是傻瓜,看见傅司的表情,再结合这起事件,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当即脸色微变,问道:“是我忘记了什么人吗?”
傅司回答道:“不是忘记,而是清除。就像是灰鲲事件的痕迹从这个世界中消失,某个人在这世间的痕迹也被那未知的存在抹掉了。”
“是谁?”
“是谁……”傅司凝视着对方那因为不安惶恐而微微颤动的双瞳,沉默半晌,忽而说道:“许探员,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手机吗?”
许愿一怔,随后点点头,将口袋的手机递了出来。
很普通的国产手机,黑色的镜面白色的背面,唯一比较有意思的是——
“许探员不喜欢给手机贴膜?”他的拇指抚过光滑的镜面。
大概是没想到傅司会问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露出回忆的神色,半晌才说道,“之前不小心把保护膜烫伤了,就干脆撕了。”
傅司点点头。他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
“我记得那天你是有跟那个人打电话的,从电话记录上应当可以发现更多消息。所以我才想要看一下你的手机——哦,对了,密码。”他想要将手机交换给许愿,却在按动唤醒屏幕键后,意外地发现没有手机并没有设置密码。
“嗯。我没有设置密码。感觉怪麻烦的。”
“其实你手机背后那个指纹解锁还是挺方便的。”傅司一边随口说着,一边翻看着他与许愿初次见面那天的通讯记录。
不出他的预料,手机中并没有那天上午的通讯记录,下午倒是有与一些标注着“警视厅同事”的人的通话记录,不过时间对不上。也就是说,那位“老大”的所有痕迹确实全都消失了。
“有什么发现吗?”许愿一直在看着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傅司没有翻看其他信息,将手机还给了她。
他敲了敲桌面,说道:“目前基本可以推测出来的结论是——有一个人消失了,而且与灰鲲事件一样,他不仅是身体消失了,包括电子通讯在内的所有可以证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