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怀远镇外。
此时乡路上稀稀疏疏早已没有几人,偏生道路尽头站着一群小孩,泾渭分明,分作两边。
其中一个小孩,比同伙高出半个头,脸上棱角分明,此时正对着对方中一人喊道
“张大牛,愿赌服输,刚才你们已经输了一局,这局再是我们赢了,你们以后在镇子上见到我,都得叫一声大哥并且以后不能缠着小翠”
那被叫作大牛的小孩,小小年纪便已生得膀大腰圆,闻言哼了一声“成啊,梁小狗,刚才给你使花招侥幸赢了一局,这局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梁姓小孩闻言眼珠一转,立即说道“上局比试是你们出的题,这局该我定了”
“怎么比”
“就比谁先爬上这座闻良山”
“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那姓梁的小孩蹭的一下已经冲了出去,剩下那叫大牛的楞了一下,随即骂骂咧咧的也追了出去。
天色渐暗,山道上更显幽静,一个小孩在林间快步而走,挺鼻薄唇,剑眉星目,尤其小小年纪却有一股古灵精怪之感,正是那先前与大牛打赌的小孩,名叫梁言。此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天色。
“没想到与大牛他们比斗竟到了这个时候,这会再不回去,恐怕爹又要唠叨了”
但转念又暗想“山顶周围不知何时起被人动过手脚,胡乱闯上去最终只能在周围打转,这应该就是镇里先生说起过的阵法了。那日我侥幸发现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山顶,大牛却不知其中窍门,这次定然败给我”
想到今后就可以在镇里小孩间坐稳老大一席,不禁心中一阵火热。
“罢了,这次快去快回,待我登上山顶好好戏弄大牛一番,再赶紧回家,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到时顶多是一些责罚罢了”
心中主意已定,梁言脚下发力,低头狂奔,这山中之路对他来说是早已烂熟于胸的。
正自奔跑间,忽然感觉一股柔和力量传来,冷不防脚下一滑,往后坐倒,待到抬头看去时,身前已站了一高大身影。
来人峨冠高帽,麻布长袍,脚穿长靴,腰间用一麻绳系着,上面拴着个破布小袋。其两眼紧闭,右手拄着一根树枝,竟然是一个瞎老头。
梁言定了定神,从地上爬起,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是小子鲁莽,不小心冲撞到您了。”
那老者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反而温和说道“前方应该就是怀远镇了,你是镇上的小孩”
他声音虽轻,不知为何却让梁言生出一种心安之感,当下恭敬回答道“老人家猜得不错,小子正是住在镇上。”
老者闻言摸了摸下巴道“现在天色这么晚了你还往山上跑,必是有要紧事吧年轻人不用管我这老头子,你去忙你的吧。”
梁言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老者手中树枝,那老者竟然似有所觉,又说道“小娃不必担心,老夫常年行走,就靠这一根树枝,绝不会走岔了路的。”
听完这话,梁言有些惊疑的朝他望去,从开始到现在,梁言总有一种感觉,这老头虽然由始至终双眼紧闭,但自己浑身上下竟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这滋味委实诡异,让他不由得心生警觉。
“既然这样,小子就先走了,山路崎岖,老人家小心着点。”梁言学着镇上行脚商人的模样抱了抱拳,便转头往山顶上赶去。
闻良山本不高,充其量只能算个小山丘。但半路上被这老头一耽搁,再加上梁言心中没来由的慌乱,等到了记忆中的密道洞口时,已经是月上半空了。
“应该就是这了。”
梁言拨开洞口的植物,下一刻却呆住了,只见洞口已经被一堆碎石给彻底堵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完蛋了,这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梁言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这一日来心心念念的比斗,本以为胜券在握,到最终竟然无法获胜,一时间心底涌现巨大的失落,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走了多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山顶。
“疑这山顶今日为何没有阵法阻碍,我居然莫名其妙地走上来了”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梁言在山顶转了一圈,又抬头看了看天。
“如今这时候,大牛还没上来,应该是已经放弃了,看来最终还是我赢了嗯,我也得赶紧回家才行,不然老爹肯定得唠叨我半天。”
想到今天一番比斗,还是自己笑到最后,心中烦闷之气不禁一扫而空,当下迈开大步往山下走去。
月明星稀,夜空之下,今晚的怀远镇格外的寂静。
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半点声音,按理来说怀远镇的居民没有这么早入睡,可现在不说居民,连家畜马匹等都未见一只。
此时一栋普通房屋屋顶之上忽然传来一声轻叹
“哼,多年未见,没想到何师弟的手段越来越下作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