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6.春分日  笔墨道不尽情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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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风露, 杏花如雪。

我和慕容盈挤在纷纷外出踏春的人群中, 望着御街两侧的满树杏花开得异样热闹,望着小孩子正蹲在地上互相比赛着谁‘竖蛋’的时间更长,望着小贩们倚树设摊、剪了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才惊觉原来已到了春分时节。

回想自己入宫以来,似乎也没做过什么,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捱过了一冬。

时光,走得可真快

当我偷瞄慕容盈的时候, 也骤然发现自己好像长得比她高了那么一点。

正有些小得意时, 忽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肩, 她脚下趔趄了一下, 我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不知是不是一直叫梁九送的药还是有点效用, 她的掌心摸起来终于不再像冰一般冷, 而是温暖柔软的触感了。令我有些不舍得松手。

春天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到来,伴随着一记说不出道不明的怦然心动。

她抬眸望了我一眼, 不落痕迹地挣开了我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继续走。

见她如此,心里未免有些说不出的小失落, 但也没太在意, 快步跟上她。

春分花朝时节, 走在街上的女子发间皆贴花插柳, 十分好看。

忽然也很想摘下一朵, 插在她乌黑的发间。

但一想到上次她故意支开我去折花不辞而别的事, 心中登时一滞, 不由得打消了这念头。

我们走出人声鼎沸的闹市后,车水马龙皆甩至身后,人行渐稀。

又行了一段路,远远瞧见一处颇有气势的青瓦朱墙,看样子像是某位朝臣的府邸。

逃出薛府后,我就再没问过她要去哪,反正不管她去哪,我都是要跟着的。

因为其实我已经不记得回去的路了。

走近那处府邸,虽见是朱门高墙,清净肃穆,但未见一名守卫,也无挂任何牌匾,正门前还拴着一把斑驳的锁。

慕容盈站定后,开口道,“你可知这是何处?”

入宫以来,我略懂了一些朝中礼数和规矩,望着门前长阶和两侧的麒麟瑞兽,我喃喃道,“不会是王府罢?”

她默然点了点头。

“不会是要赐给我的王府罢?”我想着朝中也没有别的王爷了,便随口道。

她白了我一眼,“你想的倒美。”

我吐了吐舌头,“不过这么偏远的王府,就算要送给我我还不要哩,还是宫里好有”我本想脱口说出‘有你在’,但深感不妥,又想改口说‘有太后和泠妹在’,更觉不妥所以思量了下,还是改成,“有大家在,热闹一些。”

“是吗?你觉得宫里很热闹吗?”她瞥了我一眼,眸中又泛起几分许久未现的幽凉之色。

没等我回答,她微微仰起头,望着眼前这座不知名的王府,静静地道,“这里是襄王府,我以前的家。”

我一愣,猛然想到了师父的故事。

难以释怀的困惑再次袭了上来:如果女扮男装的师父真的就是翎帝,是襄王,是昭帝的七殿下那么慕容盈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公主?

“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忽然想再多了解她一些。

“是啊。”她伸手指着一旁的瑞兽,“瞧见门前那头石麒麟了吗,我从前总是坐在它背上等人。”

“等谁?”

“还能是谁等这座王府的主人,我的父王。”

慕容盈美眸一眯,有一瞬间仿佛看见年幼的自己赌气般地骑在石麒麟的背上,非要等父王温言软语的千哄万哄一番才会愿意被她抱下来。

那时的自己只是想父王多在自己身上花点时间,多陪陪自己,多抱抱自己

可惜像父王那样的人,或许是注定无法陪伴谁太久的

“自皇上登基后,下旨锁了这里,我便没再回来过。今日祭奠薛大人,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父皇薛伯伯也走了和父皇有关系的人又少了一个我忽然有点想来这个地方看看”

她慢慢走上前,伸手摸上那把斑驳的锁,回眸对着我笑,“阿归,你知道吗?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遇见了你之后,我便老是梦见父皇。就在昨日,我还梦见父王好像没死,好像就在襄王府里”

我呆呆地望着她,不知为何觉得她唇边的笑有些诡异,心里正有些矛盾着该不该把师父还活着的事告诉她,忽见她眸中像似闪过某种阴涩的光,然后恶狠狠地道,“如果真的没死我这次绝对会亲手送她走!”

我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么这么恨你自己的父王?”

她没有回答,放下手中的锁,对我笑得更加甜腻诡异,“阿归,看来我们又要翻墙了。”

我下意识地一捂屁股,忙走上前,拔下自己金冠上的细笄,想都没想就在那把旧锁上捣腾了一番,终是开了。

我一擦额前的汗,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我的屁股该是保住了。

说来惭愧,这开锁的技能还是我险中学会的。

记得我约摸是在十岁的时候,曾有一次和娘亲在漂泊的途中走散了。结果我被一帮专门贩卖小孩的歹人抓住,和其他名脏兮兮的流浪小孩像牲畜一般关在木笼子里。那个木笼子上就是栓了一把锁,当夜我是趁着守卫睡着后,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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