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小忠哥哥,但盈姐姐确实看起来同南宫大人更相配一些。”她皱起一张玲珑小脸,“还有三个月,盈姐姐就要真的嫁给小忠哥哥了,这可怎么办啊?”
“有什么好怎么办的。这不是先皇和太后的意思么。”我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了下来。
“可是,盈姐姐还不喜欢小忠哥哥啊。”她微微感慨道,“我觉得这样对两个人都不好。唉,自从我眼睛这样了之后,也一直找不到机会同盈姐姐单独见面,解开这份误会。”
她伸手摸索上我的袖子,“归哥哥,下次你若单独见了盈姐姐,帮我同她说说清楚罢。”
我一时没应声。
她晃了晃我的胳膊,“归哥哥?”
“再等等罢。万一这三个月之内,她喜欢上杨忠了呢?”明知道慕容泠不可能看见我,我还是有些心虚地别开脸,低声说道。
“这好像。。比治好我的眼睛还希望渺茫。。”她坦然道。
“一切都很难说的嘛。”我暗暗咬了咬牙,“不到最后,谁知道呢。杨忠是我兄弟,我还是很看好他的。”
我终于找到我不舒服的原因了。
一定是因为是出于对兄弟的义气和愤慨。
绝不能让旁人把我兄弟的女人抢走。
恩,绝不能。
我回过神来,继续追问慕容泠那天关于南宫诀出现前后的细节。
可似乎真的没什么异常。
他人畜无害地前来,又人畜无害地离开。
全程笑若熏风,这一点,一直在慕容泠身边侍候的两名侍女都能为他的彬彬守礼作证。
我问侍女若桃,“在你印象中,南宫诀当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她奇怪地望着我,”南宫大人文韬武略,是我大燕不世出的俊杰,跟归殿下比起来,大人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莫名吃了个憋,只好又问侍女碧玉,”南宫诀每次会在泠公主这待多久啊?“
“从未超过一个时辰,一般也就一盏茶的工夫就走了。”她盯着我,问道,“南宫大人是谦谦君子,对小公主素来极好,爱护有加。归殿下这是在怀疑大人吗?”
“也不是说怀疑他。。只不过。。他不是可能性最大么。。“我挠了挠鼻梁。
“殿下怕是有所不知。泠公主出了这事之后,最先负罪引慝的就是南宫大人。大人认为是自己保护公主失职,便负荆去求皇上和太后赐死!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害公主呢?!”
侍女碧玉的情绪忽然变得非常激动。我没想到南宫诀在她们心中的形象如此光芒万丈。
“奴婢以为,比起南宫大人,归殿下应该多花点心思另查他人才是!“
“额。。何人?”
她竟白了我一眼,轻轻落下一句,“殿下真会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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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我怎么都找不到慕容泠失明的病因。
只好换着方子给她熏疗眼睛,但都没什么效果。
有时我问她感觉怎么样的时候,她会说好多了。
其实我是知道的,她还是看不见,只是想安慰我。
我日夜颠倒地翻阅医书,却从没有找到类似她这样的病例。
一个人怎么会忽然之间,毫无预兆地就失明了?
我闷闷地想着,沮丧地将书盖在脸上。
有个在太医院做粗活的小内侍悄悄走到我身边,极小声地道,“归殿下,关于泠公主的眼疾,有件事不知当将不当讲。”
他叫梁九,在家排行第九。据说是因为家里太穷,实在养不起这个小儿子,所以从小就被送进宫里净了身。
年纪同我相仿,但长得还十分青涩稚嫩,跟个小女孩一样。
我第一天踏进太医院的时候,正撞见两名太医硬掐开他的口,要给他灌药。
他无助地挣扎,其中一名太医还想拿针扎他。
我忙上前制止,你们要做什么?
那两名太医当时还不认识我,但通过我的衣饰估计也看出了我是宫中的贵人,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他。这两人含糊其辞地解释说只是想在这奴才身上试一种新药。
我瞪着这两个人,说,“当年神农还要亲尝百草,你们算什么东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这么想试药,就自己喝啊。”
他们一开始不肯,竟还理直气壮地搬出自己是天子的御医,就算是圣上也会给几分薄面。区区一个奴才罢了,性命本就不足一提。反问我何必咄咄逼人,小题大做。
我这人吧,有时候真的挺容易冲动的。
一冲动,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我上去就一人一脚,一边踹一边怒斥。
奴才!奴才怎么了?!
奴才就不是人了?!!
你们以为自己就不是奴才了?!
狗眼看人低的混账东西!
其中一名太医十分震惊地问我究竟是谁,居然胆敢殴打皇家御医,他定要禀告圣上,治我死罪!
我听了,自然踹他踹得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