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涛注意到韩凯上前一步时，王文斌刻意别开的目光，心里清楚这两人的矛盾这会儿也尚未解决，便刻意点名：“行。王文斌，你给韩凯做一下保护。”

“我……”王文斌本是不服，可这会儿是在出任务，容不得他放纵个人情绪。再怎么不情愿，他也只能靠近过来，将消防腰带给韩凯戴上。两人靠近之际，韩凯也想到先前刘子涛叮嘱过的话，撇撇嘴，开口道：“你女朋友，喜欢猫？”

王文斌睨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我知道灌城有几家不错的猫咖，你要感兴趣，我到时候推给你。”韩凯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刻意像观测行动路线般落在树上，从始至终不敢去看王文斌的反应。小胖似乎也察觉到他语气之中的善意，将最后一个扣子固定好后，拍了他一下肩：“行啊，兄弟。上树注意安全。”

苏海这会儿正将消防腰带固定在约一人半环抱粗的树干上，察觉到这边变化，他余光瞄了眼班长的表情。果不其然，老班长神情欣慰，似乎十分满意这个结果。

几人做好防护措施后，韩凯便开始向上攀爬。刘子涛带着王文斌与苏海一块维持现场秩序。这个时候倒是让苏海充分发挥他社交达人的作用了，一张笑脸几句甜言，立刻让原本吵闹的围观群众按照他的指挥退出到安全距离之外。

将人都阻隔出去，苏海回头去看那棵老榕树，瞥着韩凯动作，小声嘟哝一句：“长臂猿……”

攀爬是消防员训练的基础项目之一，韩凯的动作很稳，有力的双腿夹住树干，手脚同时发力，很快身形矫健地蹿上了树，片刻间就已离地数米。

“小韩的基本功不错。”刘子涛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笑眯眯点评道。苏海不服：“班长，只要机会给到我，我肯定不比他差！”

“哈哈，我相信的。”刘子涛只要开口，便总能让人觉得舒适、信服，“你与韩凯本来就不相上下。”

韩凯

从头到尾都没有往下看过一眼，他习惯性盯着目标行动。

一米、两米、三米……

他离地面越来越远，猫咪的叫声也越来越也近，而越向上树干就越细，横生的树杈支撑力也越弱，树身承受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人的体重后不由微微晃动，树下的路人都不禁为他捏一把汗，许多人纷纷掏出手机开始拍照、录像。

快要到树顶的时候，韩凯放慢了速度。他已经看清了小猫咪的庐山真面目，那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看起来不过两三个月大，此时正趴伏在树枝上。它细细的叫声已愈发微弱，浑身的绒毛都炸成了一团，面对悬空的危境，小猫身体还在不断颤抖。韩凯远远望着它情况，她身下那根树枝随时都可能会支撑不住，让小猫从十余米的高空跌落下去。

看到有陌生人靠近，本就惊恐的小猫瞬间弓起背脊，琥珀色的双瞳滴溜溜地瞪圆了。

韩凯仰着脸，莫名看得心里一软，屏住呼吸尽量把动作放得更轻，不让树身的摇晃影响到小猫。

距离足够近之后，韩凯在脑海中飞速预演了一遍“营救计划”，正准备伸手将猫咪从树枝上取下来，那小奶猫却似是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躲避，后爪不慎踩滑，凄厉地哀叫一声，瞬间往下坠落。

“天啊！”

“小心——”

目睹这一幕的人们忍不住惊呼出声，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韩凯当机立断地长臂一伸，竟正好捞住了掉下来的小猫。

他捉住猫咪的惊险刹那，树下的围观群众不由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一直举着手机录像的餐馆老板松了口气，一张胖脸笑开了花，像是解说一样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给视频配音：“消防员把小猫救下来了！现在开始下树……这么高的树，轻轻松松就下来了，太厉害咯！”

视频中的韩凯将救下的小猫裹进救援服的前襟，确保它不会掉出来后才开始向下移动。下来的速度要

比上去快得许多，只见那一袭橘红色的身影在茂盛的绿叶间若隐若现，不一会儿就降到了近地面的高度。

韩凯解下防护腰带，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拉开衣襟捧出趴在自己胸前的小猫咪。刚才还朝他弓背龇牙的小家伙似乎也知道是谁救了自己，此时只乖乖地缩在韩凯手中，蜷成一个巴掌大的团子，奶声奶气地“咪咪”叫唤。

猫咪危机解除，看热闹的路人逐渐散去，韩凯远远听见一个小学生稚气未脱的声音：“消防员叔叔好帅，我要把他写进作文里！”他身旁的同学也信誓旦旦地附和：“我也要写！”

那一刻，韩凯捧着手中温热鲜活的小生命，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虽然第一次行动并没有如他想象那般救火救人，可他一直想要追求的，不就像今天这样——从死神手中，抢回鲜活的生命。

不论这条命是属于谁，属于什么样的生物。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甜品店中，两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郎正在用餐。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墙，里头看起来年纪较小的那一个全程都盯着消防员的行动，兴奋地捏着手里的叉子，为他们欢呼雀跃。

靠近橱窗的那个穿着条背带牛仔裤，里身是件彩虹条纹的polo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