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放箭之时,卞祥突然驱马挡在庞万春身前,开口说道:“好不容易撞见个对手,要是死在暗箭之下,岂不是有负他这身本事了?”
庞万春暗腹一句:两军交阵,生死各凭本事,谁还顾及明箭暗箭的?不过考虑到卞祥教授曾氏兄弟武艺时未曾回避过他,庞万春还是给了卞祥这个面子,藏弓收箭,静观场中变化。
一旁压阵的索超见秦明与贼军头领龙争虎斗,不相上下,也觉手痒,当即出马直到闻达身旁,兜住马后请战道:“小将去杀上一阵,免得教人小觑了大名府军兵。”
闻达听了,也觉得主将在前厮杀他们光看着甚为不妥,便吩咐索超道:“小心在意,休教折了锐气。”
索超点头应喏后,銮铃响时,挜着金蘸斧,纵马阵前,威风凛凛的喝道:“大名府急先锋索超在此,贼人可敢与我一战?”
梁山泊众头领闻言皆蠢蠢欲动,为防又有人抢了先,卞祥直接开口道:“马军已出战一人,此阵便交于我步军了。”
话音刚落,便已持枪出阵,直到两马相交,二般兵器并举之时,众头领方晃过神来。滕戣见状只能小声抱怨道:“都是马战,步军瞎掺和什么。”
可惜场中诸多头领大多与卞祥有半师之谊,主帅孙安也素与其交好,因此并未有人理会于滕戣。
孙安见秦明武艺如此了得,对这伙官军的警惕之心直线上升,卞祥的出阵反倒是让孙安暂时松了口气。
随后众人目光皆聚焦于场中战况,但见:
征旗蔽日,杀气遮天,场中四人,各赌平生本事。八条臂膀纵横,十六只马蹄缭乱。一个狼牙棒有千般解数,一个钢鞭没半米放闲;一个金蘸斧直奔顶门,一个浑铁枪不离心坎。犹似一对南山猛虎两条北海蛟龙,可谓棋逢对手难藏幸,将遇良才好用功,两边军将都看得目不转睛,暗暗喝彩。
当下秦明、滕戡已斗一百余合,此时滕戡守多攻少,招式渐老,虽未露出破绽,但离败退之际也已不远。
而另一边的卞祥毕竟是用惯了斧,自有一番破解心得,与索超斗至五十余合时,索超已然不敌,险象环生。
压阵的闻达见状后,生怕索超有失,连忙舞着手中青锋合扇板门刀,准备合战卞祥。
而梁山泊军中庞万春见此情形,不惊反喜,暗忖:官军先不讲规矩,那就怪不得小爷使暗箭了。
只见庞万春偷偷来到侧翼,又以旗门为遮掩,弓开满月,箭发流星,飕的一箭,喝声道:“认箭!”正中闻达坐下良驹,应声落马,大名府军将急忙去救。
正当庞万春再取第二箭,卞祥趁索超慌乱之际,觑出一处破绽,将其挑落马下。秦明见友军失利,连忙舍了滕戡,架住卞祥,好让大名府的军将救回索超。
而梁山泊主帅见对方阵脚已乱,当即招兵卷杀过去,庞万春则率百骑游走场外,不停射杀敌人军将,官兵大乱。
秦明见贼寇势盛,遂卖了个破绽,拨马望本阵便走。滕戡、卞祥紧追不舍。
喊杀连天,左是滕戣、曾升二将,右是曾涂、曾密、柴胜三将,孙安亲率中军,一齐冲杀过去,杀死者甚多。
秦明连忙退军,领兵急拥入城,闭了城门。
梁山泊众人追至城下,因未带攻城器具,城上又有擂木炮石,打将下来,便鸣金收兵,退出五里屯扎。孙安升帐,记庞万春头功,并将此战情况寄回梁山泊。
已入郓城的秦明,先探望了闻达、索超的伤势,得知二人无有大恙后,便回营中计点军士,三千人马,十停竟然已折去三停,元气大伤。好在损失的多是大名府军士,不然秦明真无法跟慕容彦达交代。
毕竟来之前,秦明来时得到的训令只是走个过场,配合一下友军即可,如今却被一伙贼寇堵了门口,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待闻达、索超苏醒之后,三将并何涛、黄安五人聚在一处,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秦明坐在主位,冲本地的何涛、黄安问道:“此地藏着如此巨寇,如何不早报朝廷,安排禁军来剿匪?”
何涛见黄团练作壁上观,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答道:“这伙贼寇往日不曾下过山,这般多的人马,小人也是头次见着。”
索超是个性急的,见何涛未说到点子上,呵道:“只是人多的问题吗,那明晃晃的刀枪,恁多的战马,还人人披甲,都是凭空出来的?”
黄安是知道内情的,此次剿匪都是何涛从中斡旋的,也在旁煽风点火道:“何观察不是一向自诩足智多谋吗,快给拿个主意,现今该如何退了城外的贼军?”
闻达还在心疼那损失的近七百军士,得知何涛竟是此战幕后主使后,怒极反笑道:“你一个观察使,有甚本事能拉起这般阵仗,竟教三州军兵为你卖命?”
言罢,闻达还不觉解恨,拽住何涛,左右开弓,掌掴了其几个巴掌。秦明见状假意劝阻,也暗地里踹了何涛两脚,一解心中闷气。
何涛也知他这回是捅了马蜂窝了,任打任骂,鼻青脸肿的低头喏喏不语。
不提官军这边乱成一团,另一边得了军情的周兴,脸上也是藏不住的喜意,当即招来吴用,将军情文书递于其手中,照旧问了句:“如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