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
要么就是薄如蝉翼的纱面手套,上面用泛着光泽的丝线细细刺绣出纯色花纹,缀有米珠大的珍珠宝石。
基本没有御寒功能,价格不贵,也就一个杂工半个多月的薪水而已。
对她们来说并不贵,有些小姐夫人们出门闲逛,随手就会买下好几条,不愁销。
埃洛伊斯站在女帽展示台后,她用一块抹布擦拭灰尘,并将每一顶女帽都间隔开,阶梯式斜放起来。
眼下冬季都要过完了,这些各种版型的挡风帽还有许多,薄款倒是不多。
近十二点,露丝太太在仓库盘点了布料,又写下订单,在雷蒙德的办公室交给他签字,随后才寄到一直合作的布料商那里去。
等她忙完
,在厨房的茶水台与曼迪碰上,二人闲谈几句,说今天外面的散客不多。
露丝太太有心想看看埃洛伊斯干的怎么样。
她想,坎宁太太不会因为她勤快能扫地就介绍她来这里吧?如果她没有别的优点,那么依旧成不了什么事。
想着,露丝太太就走出员工区,她看见范妮在服务两位结伴出行的漂亮妇人。
眼一挪,又看见埃洛伊斯孤零零站在柜台后,鞋尖儿抵着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砖,她将工作服裙摆撩起来一点,给站的酸涨发肿的脚透气。
露丝太太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埃洛伊斯愕然回过头,她将脚踩回鞋子里。
“怎么样,第一次站柜台,遇到什么问题了没有?都干了些什么?”
埃洛伊斯站正了,她清清嗓,眼皮微敛,一一数来:
“卖出去四顶女帽,给两个客人量了尺寸,是要做春季穿的中袖长裙的,尺码和她们选的布料,我已经抄好了,您看——”
露丝太太一愣,道:“噢”
她低头,拿起那张纸和那些单据细细看起来。
埃洛伊斯的字迹不算特别,有些像非母语者拼写时的样子,不够连贯丝滑,但这都无伤大雅。
她将那两位客人的地址和围度信息记录的十分全面,上面还甚至标注了其中一位客人的需求,她希望能在三月份去温泉圣地时穿着,故而要求轻便。
根据她选择的材质数量结算,埃洛伊斯稍稍使用了提价的权利,制造了更多增项,附注协商后的金额,一共是九十六美元,银行汇票支付。
“这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露丝太太抬起头,她尽量不表现出诧异和怀疑。
埃洛伊斯点头,她揣摩着露丝太太的脸色,难道这业绩很不上台面吗?
她将这些东西都拿去会计室记录过,今天的提成约莫能有三块左右。
“怎么了?”埃洛伊斯见露丝太太话到嘴边没说什么,问道。
“没什么,这很好,你继续吧。”说罢,露丝太太将她的单据揣进兜里。
埃洛伊斯这才放心下来,她松了一口气,继续思索上一次交易里还能更优化的话术。
一旁,范妮卖出去一套手套,她的脸色复杂,仿佛一闭上眼睛,耳畔就萦绕着那个埃洛伊斯对客人阿谀奉承仿佛不要钱一样话语。
范妮的脑子有些嗡鸣,她闭了闭眼,心里渐渐有些服气,亏她能说出那么多昧着良心的话。
今天接待的客人,并不特别阔绰,但埃洛伊斯十分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通常情况下,这种有名气的店铺,服装定制部分依靠的本就不是几个散客收入。
作为柜台员工,本质上其实是一种面向大众的装饰物。
许多的客人进店来看布料,本没有定制衣裳的欲望,只是突发奇想要看看最近的流行而已。
况且,店里的服装定价高档,饶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小姐也得思索一会儿零花钱够不够。
更何况一眼就能看出来手头并没有那么阔绰,还喜欢问东问西的妇人,范妮不说什么,但也热情不起来。
可越是面对这样的客人,埃洛伊斯就越是放低姿态,笑脸相迎,仔细解释,无微不至的询问喜好,做了称职的装饰物。
嘴上尊重她们的一切要求,再做自己提成最高,又在她承受范围之内的推荐,赌这妇人绝对会为了面子和她的热情而果断买单。
埃洛伊斯承认,她只是因为太缺钱了而已。
生存空间尚且拥挤,何谈良心?反正她觉得自己是没得选。
两点正刻,顶班的杂工来换她们,埃洛伊斯与范妮回厨房吃午餐。
二人还没有走到厨房,楼上老裁缝的工作间里,曼迪忽然夺门而出,在围栏边向楼下呼喊。
“霍德华先生晕倒了,快去请医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