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往上抬了抬,似乎想让容棠仔细嗅一嗅,好认真地说:“我真的香香的。”
容棠懵了半晌,后知后觉地看了眼床上刚刚被他分出来的楚河汉界,耳廓莫有点点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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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棠扯了扯被子,再扯了扯,两床被子“啪嗒”一声搭在了一起,他抬起头,看向宿怀璟。
呐!没嫌你!
宿怀璟笑意愈深,手放了下来,从床畔退开之前还有些遗憾地又做了一次挣扎:“真的不闻闻吗?我还意在澡盆里放了几朵栀子花,我现在好香的。”
他越说自己香香的,容棠耳廓越红,那种婚前收到一封一封写着[棠棠吾夫]信件的心情又往上冒了冒,有种诱拐未成年的罪恶感。
容棠强迫自己偏过头:“不闻!”
“哦。”宿怀璟垂下头,闷闷地应了一声,语调里都透出一股子遗憾的味道来。
他脱了衣服上床,两床被子被容棠搭在了一起,他又怕漏风冻着棠棠,抬手帮他掖了掖被角,将自己那床错开来,靠在了床头。
问问题的候没觉得什么,自己主动往里侧挪的候也没觉得什么,甚至靠在里等宿怀璟的候,容棠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真等到床上多了一个人,宿怀璟贴在他身侧,跟他一起靠在床头,哪怕什么也不干,只低着头翻一本古籍,存在感依旧不容忽视。
容棠一直把他当少年期的大反派看,也当自己氪金养的崽崽,且宿怀璟又那么喜欢跟他撒娇,容棠理所当地看他就有几分怜爱。可等到在床畔贴的这么近,他恍察觉到大反派身上不容忽视的男气息。
混杂在一阵栀子香和皂荚味道中,并不突出,却依旧提醒着容棠他其在这个世界里,一个成年男子。
可以入朝为官,可以娶妻生子,跟他同一个的男人。
容棠莫感受到一股基于生物本能的戒备——自界中两只雄待在一起通常都打架争夺地盘和配偶。
可还没等他仔细感受这股情绪,窗外突响了一声炸雷,宿怀璟似乎一惊,迅速地就将手伸被窝抓住了容棠手指。
“……”
那点戒备心霎消散了,容棠愣了一下,再次意识到这就他家怕打雷、爱撒娇的崽崽,并不抽开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手背,声音落在雨夜里,带着一种难言的温柔:“没,我在呢。”
宿怀璟微愣,眼睫颤了颤,山河志再也看不下去,他垂下眸子,目光落在那双被被褥遮挡、交叠着的手上。
夏初雷雨声阵阵,往往带来生,宿怀璟听了一窗外的雨声,容棠一言不发地缓慢拍他,耐心地安抚着。
宿怀璟沉默片刻,倏笑了一声。
“谢谢棠棠。”他说,“我真的很害怕打雷。”
可不现在。
人如果自己从来不害怕,或者从没见过人害怕,很难就一项具体的物产生恐惧心理,或者担心旁人否因此感到恐慌的。
他之所以在打雷闪电的夜里来到容棠房间,因为他担心棠棠被雷声吓醒,一夜不得安眠。
他之所以有这个担心,因为他曾经害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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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穿过屋顶,一点点落在泥土地上,角落里有老鼠吱吱叫,一只跟着一只,似乎在搬家,胆子大到从他床脚跑过,察觉视线甚至停下来跟他对视,在漆黑的夜里,雷电声宛如催命符,非人的生物视线澄澈又黑暗,对视的瞬间让人从心底生出无数不知所踪的惧怕思想,直要将人吞噬。
年幼的七皇子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形。
他也从来没怕过打雷。
在宫里的候,下雨天有嬷嬷温柔地守在他床边,屋子里灯火昏暗却不至于不能视物的程度。窗外雷电风雨一点都不透到屋子里来,蜡烛的光线稳稳当当,不有一丝一毫的颤动,嬷嬷哄人入睡的歌声也格外温婉动人,宛如将嗜睡的儿童放在了一朵云上,打着拍子慢悠悠哄他睡觉,外间就算天翻地覆,也不侵扰到他分毫。
等到第二天天亮,御花园里草木花卉都显露出勃勃的生机,三哥下了学带着姐一路跑着到他宫里,笑着拿一只蚂蚱逗他:“七弟七弟!去挖虫虫玩吗!”
七殿下曾经什么也不怕的。
不怕虫,不怕黑,不怕打雷下雨,也不怕荷花酥,甚至连世人皆畏惧的老虎,也因为公主天天念叨等她长大了就找姑奶奶去学打老虎丝毫不感到畏惧。
他那候甚至在想,这个姑奶奶好厉害,等他长到比姐还大的候,也要去学。
生长在象牙塔里,被全皇宫的人护着爱着,他从来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