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好在有家世撑着,这么多年才不至于被侧室压到头上。 原主不是一生下来就傻的,最开始只是体弱多病,到了九岁那年,恰逢大虞变故,不知看见了什么夜夜发噩梦,高烧三天不退,之后再醒过来便成了个痴傻儿。 辛辛苦苦护了这么多年好容易长大,又终于不傻了,说是王秀玉的眼珠子也不为过,别说看上了一个青楼小倌,他便是想要皇宫里的凤子龙孙,王秀玉怕是都能磕到凤栖宫前求皇后垂怜。 溺爱得不行。 容棠觉得这样不好,但他想要宿怀璟光明正大地进王府,便不得不先铺几层台阶吓一吓王秀玉。 他默默垂眼,抿了抿唇,手指不动声色地攥了攥被单,神情很是失落。 王秀玉突然有些惶恐,顾不得主母风范,慌了神地道:“棠儿你别恼,看上谁跟娘说就好,娘一定想办法替你弄进家里,千万不可忧思,伤了身体。” 眼见王秀玉眼眶都要红了,容棠意识到这剂药下的差不多,可以收了。 他摇摇头,抬眸看向王秀玉,轻声道:“都不是。” “那你……” “是兵部侍郎李长甫李大人家的表外甥,宿怀璟。”容棠说。 王秀玉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兵部侍郎不过正四品官职,李长甫这人她没听说过,想来应该是刚升迁上来的小官。又是一个表外甥,真进了王府的门算是他李家先祖烧高香,断没有不应的可能。 王秀玉提起帕子擦了擦眼角,语调含怨:“你吓死为娘了,是清白人家就好,娘帮你下聘纳回家便是。只不过你说是去风月楼寻的那李家公子,只怕日后也不是个安分的,娘怕你受委屈。” “不是李家公子,”容棠认真道,“他叫宿怀璟。” “好,宿家公子。”王秀玉从善如流,“但我从没听你说过这个名字,是怎么认识的?” 容棠心说,也不是宿家公子,人家是大虞皇子,未来的皇帝,但王秀玉话问到这了,他得赶紧接着。 “娘亲可记得早些年在祖母家对面的显国公府?” 王秀玉神色微变,下意识往屏风外看了一眼,回声道:“怎么说?” 容棠:“李长甫是显国公家远亲,宿怀璟也是一样,小时候儿子在祖母那住过一段时间,恰好看见家道中落来投奔亲戚的宿怀璟。幼时只觉得他好看、有才华,比我年纪还小,却要聪明许多,儿子心里羡慕。” 容棠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很是感伤,王秀玉心下一酸,捏了捏他手。 容棠轻轻笑了一下:“后来听闻国公府遭遇……,儿子发现自己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他本就是家道中落才远赴京城投奔亲人,那般灾祸下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我原想求母亲替我将他接来家中。”容棠不自觉紧了眉头,“可那段日子我做了好久梦魇,等醒过来就几乎什么都忘了,直到前些时日才意外得知他跟当时同在京城的李大人一起回了蜀地。” 容棠体虚,很少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又说到小时候,王秀玉早就涕泪涟涟,方才那点提起禁忌的担忧也消散了。 她心疼地说:“怪不得前段时间听你院里春梅说,你常常念叨蜀地。” 容棠有些讶异,没想到还有这助攻,但他面上不显,道:“我是想接他回来。李大人或许是个好官,可他家毕竟人丁兴旺,蜀地又难种植,不比江南富庶,更没有京城显贵,平白养一个失去父母怙恃的孩子,我总担心他受委屈。” 顿了顿,他低声道:“儿子见不得他受委屈。” 王秀玉一颗心都快疼化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竟是个痴情种。 这还没完,容棠又说:“我身体不好,听说他回了京城,原只想着远远看看他,知道他安好便可,所以偷偷派了人跟踪,每日定时跟我说他的行踪。我出不了门,只听他过得好,行经过哪些地方,便当我也去了,日后若是……,也不算太遗憾,咳咳——” 王秀玉赶忙给他倒了杯热茶,哑声道:“棠儿不必再说,娘帮你求过来便是。” “不行,我得说完。”容棠用热茶压了压,道:“他品行端正,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出入青楼的人,娘亲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我不愿让您误会他。” 容棠:“我是当天下午才得到的消息,李长甫再入京城,满脑子钻营算计,为了给自己谋一个好出路,竟不惜将亲外甥也搭了进去。甚至命人给他下药,趁虚而入将人抬去了青楼想要赠与给某位钟鸣鼎食之家的少爷!幸好、幸好儿子去的及时,才没让他诡计得逞。” 容棠气恼至极,脸色涨得通红,旋即又变得苍白,说话间情绪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