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郎可比定西有意思的多了。明杰也还行,他不说话,就不会说话气死人。”
你是不能跟裴定西讲道理的,你必然讲不过他的“叭叭叭、叭叭叭”。
赫连响云问:“叶家军如何?”
赫连飞羽道:“还行。就有点太规矩。”
跟裴家军比起来,差了点匪气。
其实裴家军在房州本地人眼里,就是一股子流匪。
裴泽本来就是流落至房州,可不就是流匪嘛。只不过这股子流匪有本事,做大了,匪就成了官。
但军中那股子匪气,却也是裴家军的特色。
比较起来,叶家军正经官家募兵,正经军营练兵。
练好了,合格了,才拉出去打仗。
中规中矩。
风格的确是不一样的。所以叶碎金在均州的时候才会让叶家郎君们往裴泽身边去学习。
也愿意助力裴泽打房州。在这合兵的过程中,叶家军就得到了军营校场上得不到的锻炼。
老兵拉出来了。待新兵练成,打散了分配,老兵带新兵,人数越滚越多。
根基扎扎实实。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叶碎金得养得起这些兵。
所以她就不能只关注兵事,她还得重民生,重商业。
瑞云号与她的合作进行到了一个彼此开始互相信任的阶段。
其实该说,是瑞云号开始信任她。
这种信任,是以交易的量来体现的。
共赢就是这样的局面——叶碎金得到粮食的保障,瑞云号在南方大粮商的排挤之下,在北边找到了出路。
叶碎金不仅能有余粮卖给盟友裴泽,现在连关将军都找她,问她能不能给搞点粮食。
“别太糟的。”他托人带话。
三郎四郎都愕然:“皇帝不给他军粮吗?”
“给,给的太糟了。”叶五叔道。
军中一般都吃陈粮,这是正常的。就是叶家军也不会给士兵吃全新的新粮。只是没那么陈而已。
“没那么陈”在裴家人眼里,就已经算是新粮了。
奢侈。
稻米一般能存五年,粟米九年。但如果超过这个时间,就基本没法吃了。
关将军这边拿到的军粮不仅陈得厉害,也掺了太多的沙子。
军中士卒抱怨得很厉害。
关将军一边和京城那边对骂撕扯,一边这边自掏腰包,急找叶碎金筹粮,得先平息军中怨愤。
四郎不可思议地问:“他不是皇帝的亲戚吗?”
叶五叔给他解惑:“管这事的,比他跟皇帝的血缘更近呢。”
这……就没办法了。
又从关将军那里听了些京城乱七八糟的消息。
修皇城出了贪污大案,大公主被牵连了,挨了挂落,倒是无事。
旁的斩了几个,还有抄了家的。
当然皇城还得继续修。
五郎关心的重点在别处:“关将军还得自掏腰包啊?”
花自己的钱,养皇帝的兵吗?到底算皇帝的兵还是关将军自己的兵啊?
虽说父母在无私财,但五郎成亲了,总得给自己的小家打算。打仗又很能赚钱,私房之类的,他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要让他自掏腰包给部曲花钱,他可掏不起。
养兵,简直是无底洞。
“他不把将士们安抚好了,万一哗变,皇帝也会砍他的头。”叶碎金道,“你们放心,咱们的队伍不需要你们出钱养。”
大家都笑了。还取笑五郎心思多。
五郎面红耳赤。
唯有三郎没有笑,若有所思。
关将军这事求的急,叶碎金当然得帮忙。
关将军十分感激,又许下豪言壮语:“她想要什么,只能我能办到的,尽管说。”
叶碎金当然不是大善人,白做好事,她想要甲,除了甲,还想要其他的军备,不论什么,有就要。
叶碎金早就组建了军匠营和军工坊。
但若和河东道起家、挟煤铁之利的晋帝比,那就是小作坊。
关将军做了几回南北货运,又帮叶碎金搞了马,这中间利润之大,让他赚得盆满钵圆。
人腰包一鼓,胆子就大了。
军中做虚账,“报废”了一批军备,抵了叶碎金给的粮食。
军中对粮食这事怨气大,关将军是为着大家伙,这事做的上下一心,十分顺利。
叶碎金这些新武备都不必入库,直接下发。因她扩张实在太快,军匠营中,匠人的锤子都抡出了残影,还是跟不上她。
三郎与叶碎金道:“关将军这样,不知道队伍是姓皇家还是姓关了。”
叶碎金道:“所以我家不能这样。”
三郎点头。
三郎变得不一样了。
叶碎金能感受到。
三郎有家长思维了。
比起来,四叔虽然才是叶碎金名义上的副手,但四叔的家长思维是小家长思维。
三郎开始有大家长思维了。
而这时候,十二娘在邓州,脸色铁青。
她长在乡里,也不是没见过村落间为着水源或者婚姻之事持械群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