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胭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开口,没想到他却又拿起了身旁的书。
她便作罢了,不愿打扰他。
他却在打开书时看向她,抬眼问:“有事?”
宋胭不知他从哪里看出她有事想说,只能暗暗佩服他的敏锐,便问:“曦姐儿说亲了吗?”
“未曾。”魏祁回道。
宋姻便斟酌着用词回道:“刚才在后院碰到了我三姨妈,三姨父师母正同姨妈在一起,就与我姨妈说她有个侄儿,是海宁黄家的,十九岁,去年才中了进士,还未娶亲,便想打听打听曦姐儿,问问国公府的意思,于是让我姨妈递话,来问我。”
“海宁黄家?”魏祁道:“倒是书香门第,家风极好。”
“是,姨妈也这样说。”
魏祁问:“曦姐儿是不是太小了些?”
宋胭连忙道:“我说过了,就算能订下来,也至少得十五才能成婚,姨妈说会同那边说,想必他们也知道曦姐儿大致的年龄,心里有准备。”
魏祁“嗯”了一声:“你是她母亲,就看着办吧。”说完翻开手上的书看了起来。
宋胭却不解:“看着……办?”
她怎么看着办,她又不是曦姐儿亲娘。
魏祁回答:“要么去问问母亲也行。”说完又低下了头。很明显书上的东西比他女儿的婚事重要。
宋胭很无奈,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元配不在了,就把女儿的婚事交给后娘?
但很明显魏祁不欲继续这个话题,她只能后面再去问问婆婆。
内心叹息,她保持了安静。
没一会儿,魏祁却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要关心一下,便道:“大爷连日为操劳,还是要多休息。”
魏祁抬眼看她,点点头:“盛情难却,多喝了几杯酒。”
说完又补充:“这几日确实有些忙,晚一些,我去你那边。”
宋胭:……
半晌她才意识到,他是不是以为她在暗示他、催他去她那里过夜?
她可完全不是这意思!
但总不能和他说“不,你还是别过来吧”,她当然知道,不管他想不想来,她都要表现出很想他来,日日在房中等着他的样子。
她只好低下头,假装不好意思——也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将自己恼恨的情绪藏了下来。
晚上,他果真是来了。
不早不晚,正好适合完成夫妻之礼后再入睡。
到这会儿,宋胭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家附近有个小傻子,别人说是他爹太爱喝酒,日日烂醉如泥,所以生了个傻子。
所以酒后是不适合有孩子吧?
但她也不敢说,看他的神色,倒也不像喝很多。
一切都与往日一样,熄了灯,两人在黑暗中成事,他仍如平常一样不慌不忙,井井有条,只是呼吸微微加重,而她紧紧咬住唇,抓着枕头或是被子之类的东西隐忍,唯恐自己发出一点点不好的声音,也只有呼吸忍无可忍,凌乱得一塌糊涂,甚至到最后只能张了嘴巴大口喘息。
两人已经好几次了,一切她都熟悉,但这一次却有些不同。
时间太长了,该到结束的时间却迟迟没结束,她只觉腿酸疼,体力越来越不支,却又不敢问什么时候才好。
熬着熬着,她都想哭,头一点一点前移,撞到了床头的架子上,疼得她“咝”一声,随即又被拽了下去,然后继续。
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整个人都无力地瘫着,像个烂泥娃娃一样任由折腾,明明觉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却每一下都要大口呼吸,这让她失去了克制的力气,不经意就轻泣了一声。
已然如此,她实在受不住,索性用破碎的娇音问:“还……有多久?”
顿了顿,他道:“抱歉,就快了。”
说罢,一番疾风骤雨,终于结束。
宋胭早已意识模糊,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想动,用最后一丝力气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了盖,然后便如雪融成水一样化在了那儿。
魏祁下床点燃蜡烛,去浴房清洗,待回来,便见红绡帐内,橘红烛光照着,女人如雨后牡丹般残落地躺着,乌发铺散在枕间,脸颊带着娇红,寝衣散乱,胸衣松松垮垮,露了一抹皎色也不知,草草盖了一角被子,露着下面光洁的腿。
以往在他点灯之后,她早已穿好了寝衣,乖乖坐在床头,这一次却是……
大概时间着实太长,她是真累了。
他不觉站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倾身过来,替她将被子盖严实。
不过平心而论,她长得美,却不是那种端庄的美,眉似远山,目如圆杏,挺俏的鼻子,微丰而红润的唇,带着唇珠,不媚,却过于娇,是那种会惑人的长相。
他又是酒后,心神不如往日坚稳,难怪失态。
隔天一早,魏祁早早起身去上朝,宋胭记起昨夜自己直接睡了,所以先去沐浴清洗,再穿衣梳妆——到现在走路都还有些无力。
到宜安院请安,宋胭将黄家的事同张氏提起。
张氏抬了抬眼皮,淡声道:“海宁?黄家?”
“是。”宋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