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望舒,”萧津渡懒洋洋对道,“百分之零点五的可信度都没有,你表哥不信。”
“……”
甘望舒却无法接受他这样一个人,姓萧的人,在这陪着她输液,“我打电话给我妈妈,你回去吧。”
“十二点了你喊蓝姨做什么?她一没车二还坐着轮椅,非当这个不肖儿女。”
“……”甘望舒颓丧地表示,“你知道我不好意思麻烦你,我妈妈对你好,但我和你还没熟到不分你我的程度……”
“这不刚认的表亲吗?还新鲜热乎呢,别跟哥哥客气。”
“……”
甘望舒一边喘息一边说:“你在这,我更输不好了。”
他挑眉:“你摸着良心说,真的假的?真难受我就走了,哥哥可不想闲着没事好心办坏事。”
“……”
她沉默了,他就语气温和了下来,“你考虑考虑我行不行?我丢着你在这就走了,明天你要死了上新闻了,我怎么办?我自责跟你去呗?”
“……”
甘望舒没再说话。
弯下了腰,她手肘压在膝盖的旗袍上,把那朵粉色合欢花压得好像要碎掉。
萧津渡靠着椅背,斜眼瞅着她越来越无力的身子,那一头直发从她肩上滑落到腿,露出单薄如叶的纤细后背。
感觉到他起身离开了,甘望舒只是瞥了眼他高大的背影,却没力气去深思他是不是要走了。
不用想都知道不会,也许是打电话,也许是去抽个烟,毕竟坐着太无聊了。
她低下头继续忍着胸口的沉闷。
不到一分钟,忽然怀里被塞了一个含着奶香味的抱枕,让她有了支撑,后背又垫入了一个。
甘望舒浑身轻松了不少,缓缓抬眸。男人屈膝半跪在她面前,拧着硬朗的眉心:“怎么这么久还没好点……这小医院能不能行,要不我带你去市区吧。”
甘望舒:“好…点了。”
“你听听这话,都快断气了。”
“……”
他一直半跪在她面前,扶着她,没再起来。甘望舒晕晕乎乎的总以为出现幻觉,不懂得她怎么会和姓萧的人这样亲近……
时间一点点过去,输液袋里的水越来越少,甘望舒因为好转而身子渐渐撑直,往后坐了起来,最终完全靠在了抱枕上,舒服地闭上了眼。
萧津渡起身坐回隔壁,把她怀里往下掉的抱枕给按住。
甘望舒气息孱弱地开口:“我好了,你送我到附近酒店吧。”
“这附近没什么好酒店,我带你去我那儿吧,不远。”
“你觉得,可能吗?”她提了口气,掀开眼。
他悠悠瞟她:“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不也成天去你家蹭饭。”
“那是我妈妈家,不是我的。”
“但人有时候不用这么身残志坚,我看着都心疼。”
“……”她低下头,“我只是不习惯麻烦人,我习惯自己了,你又不需要我感谢你什么,我很不习惯欠着人。”
萧津渡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你定个市区的酒店,我带你去。”
“不用了。”她伸手摁住他的手机,“我自己定。”她不想花他的钱。
萧津渡看着手机上如葱白般的纤纤玉指,痛,声线越来越凉:“定。”
甘望舒拿出手机,但还没解锁,手机就掉地上了。
萧津渡皱眉,捡起裂开的手机扶着她:“不是,这都输完了,怎么还这个样子。你还难不难受?需不需要再输一瓶?”
甘望舒摇头:“缓一缓就好了,不想浪费时间了。”
萧津渡想了想:“那你选,一,别说话,我带你去哪儿就去哪儿。”
“……”
“二,我给你订酒店,你可以自己挑,明天把钱还我,咱俩银货两讫,别说哥哥讹你人情;”
“……”
“三,我带你回我家,免费,要付费也行。”
“……”甘望舒问,“第一个和第三个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凑数的。”
“……”
第7章 这和偷情有什么区别。(日更日更嗷~)
输完了水,甘望舒出去坐上那辆已经熟悉异常的劳斯莱斯,无声看着萧津渡在手机里为她搜索下榻的酒店。
一个个的都是近万、上万的总统套房。
“你们北市,没有便宜的酒店吗?”甘望舒有模有样地叹息,“我不用住那么贵的。”
萧津渡现在很理解她,马上说:“别急,看单间就好了。”他在屏幕点了几下,出来的就是一个房间几千的小标间。
甘望舒知道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去住偏远的几百块小房间,而且……总归是要给他还钱的,那贵的便宜的也一样。
“我明天,怎么还你钱呀?”
“微信。”
“……”甘望舒这辈子没想过加他微信,“要不你给我个卡号,我转给你。”
萧津渡瞅了眼她。
甘望舒心虚到眼睛一直眨。
男人硬朗的眉峰慵懒地略挑,似乎已经对她没辙了:“怎么?微信都不愿意加?我是真的只是和你不熟,还是犯了什么我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