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鸿飞问:“岳父过来,没教人看见罢?”
陈希真自信满满地说:“老夫始终穿着黑袍蒙面,又是腾云而来,落地后,便被狄云贤弟给接过来,定然不会教人发现。”
江鸿飞点点头:“如今是钓云天彪那厮过来的关键时刻,万不可大意,须知那厮亦是一个精细人,不可小觑。”
陈希真应道:“我省得。”
这时,刘慧娘插话道:“姨夫,你有甚么办法防御那张家道口?”
陈希真大笑道:“只就那张家道口,居中起一座高台,要十二丈高低,上面盖造一座钟楼,把我用青石祭炼的那口九阳神钟运去挂了。哪怕云天彪那几万大军都来,他要走这条路,也必捉得他一个不剩。”
众人都请问其故。
陈希真说:“你等不知,我祭炼的那口神钟,正为今日之用。那口钟上的符箓、禁制包藏先天纯阳元气,善能收摄有情的精神。一声撞动,方圆九里之内,但是飞走活物,都如醉如痴,动掸不得。直待一个周时方能苏醒,却不伤性命。那怕你闷了耳朵,都不济事。只有太陰元精秘字镇住泥丸宫,才可无妨害。我已制下几千顶巾儿,与自己的人戴了,看守此钟。哪怕云天彪那厮的兵马再利害,除非他不走这条路,但来时个个上当。本师张真人时常吩咐我说:此法不到危急时不宜轻用,到得人力不继之时用了,方不犯天律。正是谓此。”
众人听了,各个骇然不已。
只有江鸿飞静静地听完后,说道:“岳父这口纯阳异宝,绝非陰魁之轮,不畏烈日,不畏雷霆,不畏污秽,确是一件好宝物。可此宝却怕那纯陰至静之宝。高俅那厮此次来战,跟赵佶借了王允诚、徐知常、王文卿三位金门羽客,此三人每一个都法术高深,且有大神通,难保他们不能破岳父这口九阳神钟。”
陈希真是东京汴梁城出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赵佶养的那些金门羽客厉害?
尤其是那王允诚。
要知道,赵佶的金门羽客中首推三人:即林灵素、张虚白和王允诚。
林灵素道法高深,尤其善长雷法,他的五雷法可破万法,几乎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攻击法术。
别说陈希真了,就是罗真人,能不能胜过那林灵素,都很难说。
只怕,唯有陈希真的祖先陈抟老祖还活着,才能跟那林灵素一较高下。
后来,林灵素可能是得罪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得罪了喜佛不喜道的太子赵桓,两人还因争道而起了冲突,再加上林灵素恣横愈不悛的一面被赵佶知道了,惹得赵佶不喜,林灵素被赵佶以为太虚大夫斥还故里。
据说,林灵素离京前,将赵佶赏赐给他的所有东西都留下了,一件都没带,出了京师后,还遥拜赵佶,放声痛哭。
只可惜,不久前年龄并不大的林灵素死在了楚州,一代大能异士陨落。
而那张虚白,字致祥,邓州南阳人也,隶道士籍於太一宫。身长六尺,美鬚髯。性静重,通太一六壬术。留心丹鼇,遇异人得妙诀。道法极其高深,酷爱喝酒。喝多了以后,用太一术数推算奇准无比。
张虚白与其他金门羽客有所不同,赵佶每次都称呼他“张胡”,而不叫他名字。他喜欢喝酒,每次酒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隐讳。他曾在大醉之后躺在赵佶的腿上,赵佶则很宽容地说:“张胡,汝醉矣。”
历史上,辽主天祚帝耶律延禧被金人捉到后,赵佶让张虚白推测一下吉凶祸福。
张虚白于是用太一术数推算了一会儿,说:“天祚在海上筑宫室待陛下久矣。”
左右之人一听此言,皆大惊。
可赵佶并没有生气,他望着张虚白缓缓地说道:“张胡,汝又醉也。”
赵佶特别喜爱张虚白,让他管辖龙德太一宫,轻易不会让张虚白离开他的左右。
而这王允诚能跟林灵素和张虚白齐名并列,可见他的本领有多高,即便不是陆地神仙,也应该差不多少了。
本来,陈希真对九阳神钟有十足的信心。
可听江鸿飞提起金门羽客,尤其是提到王允诚也来了,陈希真立时就露出不自信的神情。
迟疑了一下,陈希真说:“那王天师法力通玄,若本师张真人一般的人物,他若出手,我这九阳神钟只怕未必能奏效。”
江鸿飞就知道是这种情况,他拿出一面镜子,一枚玉简,对陈希真说:“岳父,我知晓你有一面乾元宝镜,我这里有一面离光宝镜,我再传你一道炼器法决,你将这两面宝镜炼成一面乾元离光镜,应该能跟那金门羽客斗上一斗。”
陈希真看到离光宝镜后,眼睛就是一亮,他可是一个识货之人,明白此镜在赤日当空时可借太阳真火,异常厉害,炼制殊为不易。
陈希真再一看江鸿飞传给他的这道炼器法决,眼睛更亮。
——陈希真一眼就看出来了,江鸿飞传给他的炼器之法,不是一般的法决,只怕他师父张真人都不一定有这个本事。
这也让陈希真越发地确定,他这个女婿不是一般人,说不准真能成就大事,推翻赵宋王朝的统治也不一定。
江鸿飞又给陈希真宽心:“这三名金门羽客应该会跟在高俅身边,不会轻易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