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点了点头,他跟司学忠互怼两句,倒不是什么问题,但跟杨青,他可不敢造次,这丫的发起疯来,真能拎着枪屠他满门。
苏阳溜达到饭桌旁,司瑶正往桌上端菜呢。
“需要我帮忙吗?”
苏阳看向司瑶,司瑶烫得赶紧捏住了自己耳朵:“不用了,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坐在这吃,我告诉你,我二婶的手艺,天上地下,人间少有!”
“一般人可吃不到呢!”
却不料,她话声落下,后面传来一阵笑声。
“瑶瑶啊,你二婶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她还有你这么个忠实粉丝呢!”
满脸笑容的司东恒,也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今儿是大年三十,所以做的菜多。
司家这么多人,做了个十菜一汤,不过都是一些家常菜,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顶多是食材新鲜一点,东西更贵一点,至于什么兰花熊掌,清蒸驼峰,清汤飞龙,那是一概没有。
有的只有小鸡炖蘑菇,酸菜白肉,红烧鱼……
苏阳坐在桌旁,一直到最后一道菜上齐,司瑶的二婶,才脱掉了围裙,擦了擦手,乐呵呵的从厨房走了出来。
“简单做了几道菜……”
“也不知道合不合口。”
“说起来,早些年过年的时候,还是嫂子掌勺,这几年一直在国外,也没回来过上几次团圆年,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知道嫂子在
司东恒的妻子,是个五十岁左右,面色和善的中年女人,苏阳看这女人的第一眼,就是看不出棱角,无比的圆滑,这不是阅历太多的历练,而是司东恒妻子本身,就没有太多脾气,除了情绪稳定之外,还多少有一些悲悯之心。
她一句话开口,司学忠不由得沉默下来,旁边的司瑶,也红着眼睛。
二婶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苦笑一声:“你们先吃,先吃啊,我去叫三妹,她在祠堂,一待就是一天,这眼看要吃饭了,怎么也不知道出来。”
二婶说着,朝着祠堂走去。
旁边的杨青拿过饭碗,夹了几筷子菜,又盛了一碗饭。
“祝司董和二爷新年快乐,我就不在这多打扰了。”
“我回我那门房吃去,也挺好的……”
司东恒站起身,还想劝他几句,却见着杨青已经拿起饭碗:“二爷,不用说了,我在这,你们说话终归是不方便,况且一会还要喝酒,门口没个人看着不行。”
“这大过年的,外面车多,万一刮了碰了的,人再跑了呢!”
“就算没事,万一遭了贼,也不好……”
“你们吃,你们吃。”
司东恒点了点头,只能哽咽着坐了下来。
自打他记事起,杨青就跟在他哥身边,后来买下这老宅子,就一直住在门房里,这个人,很奇怪,司东恒不知道他从哪来,也不知道待在这干什么,可他在这一住就是十几年,他们也都没把杨青当成外人。
二婶扶着司如云从祠堂走了出来,大年三十的日子,司如云却是一身素衣,坐在餐桌旁,也是一言不发。
二婶也顺势坐了下来,让一直在旁边看书的司靖,挪了个位置。
司家老宅的院子里,一下子坐了七个人,虽然不拥挤,但也是难得的热闹。
司学忠打开了一瓶酒,倒了七杯。
“过年了……”
“庆祝一下,我们司家难得的团圆!”
他把酒杯递给司东恒,司靖,司如云,二婶,司瑶,最后一杯,才递给了苏阳,苏阳接过酒杯,浓烈的酒味,传了出来。
司学忠站起身,举起酒杯:“喝酒!”
他举起酒杯,一两的杯子,他一饮而尽,浑厚的白酒下肚,犹如一团烈火,他嘶了一口,却没有放下酒杯,目光环视桌上的七个人,说来也真是奇怪,似乎这个家里,永远只有这些人。
司瑶母亲去世,来了司震,司震没了,又来了苏阳……
以前的司家,总有着奔头和盼头,他们三兄妹,似乎一直在向上攀爬,奋进,都各有光明的未来。
但今天,这杯酒下肚,他嘴上说的是庆祝司家难得的团圆。
可心里却在想,这可能是司家最后一次团圆了……
无论是拯救司瑶,赔上整个司家,还是放弃司瑶,让司家活下来,对他而言,结局都是一样的。
司瑶的母亲已经死了……
到今天,又该轮到司瑶了吗?
苏阳也把酒一饮而尽,他吃了几口菜,不得不说,司瑶二婶的手艺,确实不错,但饭菜再好吃,也抵不住饭桌上的沉默。
司学忠只知道埋头喝酒,司东恒想缓和缓和气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心里更加明白司学忠的忧愁,可为了一个司瑶,放弃整个司家几十年的基业,甚至搭上他一家三口的性命,他做不到。
一旁的司如云,更是沉默的吃着饭。
就这样,一顿饭,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人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几人吃过饭,陆续下桌,司学忠才拽住了苏阳,浓烈的酒气,直扑他而来。
“苏阳!”
“司氏集团的手段,你想象不到,我也不想把这些手段,放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