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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着色品味殊类,绝非凡品。

大景梁王世子楚惟,像看蚂蚁一样,懒散目光瞥过时书。

“本世子赍皇兄御旨,奉命往迦南寺求福,冲撞皇命,已是取死之道。蕞尔淮南路刁民,何足为虑?当场斩杀,勿复多言。”

时书:“?”

“???”

“………………”

我尼玛。

“什么意思?”时书尝试复读。

“你们,要杀了我?”

时书没回过神,肩膀已被武将的铜爪铁手揪住:“不知礼数,粗鄙村夫!世子让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自认倒霉吧,下次碰到达官贵人的车驾,记得有多远绕多远走!”

“草了!你们真杀?”时书回过味儿,苦苦干了三个月活才维持下的性命,居然就要被抓去砍头。

“放开我!放开我!”时书去拧攥他手腕的铁掌,反倒调转方向,手臂无力地晃了晃,拖向大槐树底下。

“太没道理了!我不是故意的,何况,为什么冲撞了仪仗队就得死!就因为你是世子?赐旨的是皇帝?”

这阵喧嚣早引起整支卤簿队伍的围观,行伍中窃窃私语。

看到那口漆黑油亮的大刀时,时书和古代社会隔阂的不解,转为了真实的愤怒,一下子炸了:“操!该死的封建社会!”

绝望和震惊在脑海中充斥着,时书忍不住:“呜呜呜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正好也不想活!”

“……”

吵吵嚷嚷,动静沸腾,传到了人群背后。

不远处紧跟在十六抬大轿后的一群人中,起了轻微的喧嚣,有人疾速走来,抬手示意暂时停下。

“且慢,相南寺大师找世子殿下回话。”

刀斧手道:“相南寺?”

“可巧了,正好撞在这里。”太监袖着手,道,“既是去迦南寺祈福,自有相南寺的僧众大人们作陪。该这牧羊少年福大命大,有那群仁心的和尚作保,兴许能活下来。”

时书抬头望去,果然见几位淡蓝色僧袍的秃顶和尚围在轿子处,低声议论。这群和尚脖颈挂着念珠,手持佛珠,白袜素履脚踏尘世苦海,都身形清癯瘦削,神色平静自若,自带一股世外高人的气势。

“一群和尚,能让世子爷听他的?”

“啧,”太监鄙薄道,“听你这外地口音,难怪不懂。可曾听闻东都城内十万丈红尘,相南寺得天眼,透视众生诸物。南朝四百八十寺,相南寺占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别说富商巨贾,试子举人,翰林缙绅,连皇亲国戚乃至当今圣上都时常与寺里僧人走动!城内百姓礼佛烧香,求签问卜,往来熙攘,还设有专门的相南寺市。不仅神明灵验,威势更是无双,谁敢对这群活佛说个不字?哪怕是世子爷,也有个求神拜佛的时刻,怎么会没商量?”

“更别说,这群僧人啊,可都是千挑万选的得道高僧,心如明镜,澹然出尘,性情洁净,可不是一般的和尚!”

刀斧手肃然起敬:“原来如此。”

片刻,似乎议定了结果。纷乱的人群中,一道声音响起。

“烦请刀下留人。”

“在下奉世子之命,来问这位檀越。”

清越声响荡开,带着磁性,音质已属于成年人熟透的嗓音。

“——这僧人倒不削发,奇了。”

时书狼狈地闻言望去,便是这一反应。

一道与竹林相映的海青禅衣,青年僧人单手持佛珠,分花拂柳,一步一步不急不缓朝他走来。等走近时才发现他如此高峻巍然,和浸透香火的清淡禅衣皂白相违,像冰棱落入石潭中,朴拙匣中敛藏着的银光乍泄锋芒毕露的寒剑。

青年僧人不曾受戒,青丝如瀑,那深棕菩提子磨得油亮的珠串,卡在他青筋浮凸的粗大腕骨处,衬色冰冷。

约莫二十多岁,青年才俊,一身素净至极的僧袍,孑孑而立。

“大师,请。”太监退下。

来人隔时书几步远,目光将他从头看到尾,虚虚两道光从眼眸散漫地射出,鼻梁挺直。

时书第一反应:帅哥,长得好牛逼。

第二反应:眉压眼,危险。

第三反应:兄弟你这眼神,看狗呢?

事件另有转机,时书硬着一张脸:“我不是刺客,只是追一只小羊,正好经过这里。”

来人随之看去:“这羊有名字吗?”

“喜羊羊,怎么了?”

来人安静会儿,黑如深潭的眸子上下将他打量,似乎探寻,片刻后道:“学习新思想。”

时书:“?”

“学习新思想。”来人重复。

时书:“………………………?”

就在时书以为听错了时,对方转身似乎要行,时书猛地大喊了一声:“……争做新青年!?”

这五个字,时书心中仿佛受到了祖国的召唤,憋屈了许久的一眼泉水终于活泛了,眼眶忍不住发热,感动充斥其中:“争做新青年。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青年大学习,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快进了!”

“哥们儿你也是大学生吗!苍天有眼,呜呜呜终于有一个同类了!我好苦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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